“明月皎夜光,促織鳴東壁。玉衡指孟冬,眾星何曆曆。白露沾野草,時節忽複易。”宋懷玉臨窗品茗,窗前鱗次櫛比競相開放的月季花芬芳美麗,月下更顯的冷豔妖嬈,忽然他一皺眉耳朵動了動卻是神色未變,伸手一抓將朝自己飛來的東西握在手中,緩緩攤開手掌,隻見掌中躺著一枚白色棋子,再抬眼望去她已經站在月下花海之中搖著扇子看著他笑,“上次你用花生這次我用的是棋子,也算是投我以木瓜,還之以瓊琚了”,宋懷玉笑著搖了搖頭“進來喝杯茶吧”“玉兄別來無恙啊?”“果真是逍遙江湖,上次你不辭而別還是在西都,今日又來了洛口,還真是羨慕你的無拘無束,可惜我宋懷玉自命淡泊卻也還是要留戀瑣碎之事”“淡泊、自由、逍遙無非是心中所感,如若真不能內心輕鬆即使天高海闊也未必自在”“今夜隻是來看看我別來無恙的嗎”宋懷玉飲了一口茶,“我想拿回我的扳指”,他一頓“怎麼,我的扳指不好,覺得換的委屈”,小仙嘟了嘟嘴“沒有,就是想拿回自己的東西,何況它對我來說可是意義非凡”“說來聽聽怎樣的意義非凡”他神色不變,“其實沒什麼故事,扳指是師父給的,戴在頸上也好久了,人久生情,物久了也會留戀的”,宋懷玉摘下他手上的扳指問道“你可知它的來曆”,她一皺眉“這,倒是不知道,師父沒說過”,宋懷玉負手起身“這扳指雖然隻是一枚羊脂白玉扳指,可是它的來曆卻不小,這枚扳指前兩任主人的名喚蕭衍,當日與慧娘定情之時以此物為證,可惜世事難料,蕭衍無法應約娶慧娘,慧娘便抑鬱而終,蕭衍便將兩人定情之詩篆於扳指上,漫長的餘生中思念不絕,傳說男女以此物定情便可長相廝守”“原是如此”,她微微感歎“你可知這扳指不是你師父的”,看著他的背影小仙心裏嘀咕‘他對此物如此清楚,難不成是他的’,見她良久未出聲,他轉身,抬眸“對,你猜的沒錯,是我的”,倏然,他蹲在她的身邊,握起她的雙手說道“結盡同心締盡緣,此生雖短意纏綿,小仙,你可願與我同心結緣”,他的瞳孔純粹、晶瑩,世間有多少人不沾世俗,看穿欲望才能有這樣一雙眼睛,目光亦是含情脈脈,一時她竟語塞,“我,我嫁給了唐河洲”。
一絲落寞,無奈在他的眼底閃現,隨即腕間一涼,他便起身立在窗邊背對著她,“我,其實”“扳指留與我做個紀念可好”,語氣依舊雲淡風輕,波瀾不驚,對於宋懷玉這樣的男人而言世上任何一件事無論是悲哀的、憤怒的,還是瘋狂的、尷尬的他都可以自持冷靜,“好”除了這樣一個字小仙實在是不知對著麵前他的背影還能再說什麼。世人皆說玉麵貔貅宋懷玉風采舉世無雙,今夜小仙終於體會到了,即使是一個背影,在水洗般的月光下也能落寞的如此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