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張燈結彩,四處都是熱鬧非凡的景象,秦漫雪大紅的花轎從街上招搖的行過,小仙坐在和香樓的二樓上一邊品茗一邊看著樓下路過的迎親隊伍,不久前他也是這般華服錦衣的騎在馬上,她也如那日聚精會神的等著他漸漸的靠近,不同的是今天的他神采飛揚,東都京城中靖王爺此時應是如日中天了,世人皆說兩位王妃,一位皇族千金,一位顯赫大家,一個妖嬈尊貴,一個超塵脫俗,不僅得了地位還享了豔福,都說皇帝是天命倒不如靖王日子清閑有福氣。今日如此熱鬧的日子裏恐怕最不顯眼的就是她了,連雪櫻都被喜房要了去幫忙,小仙一個人坐在和香樓獨享清冷,“小二,什麼時辰了”“公子,傍晚了”,她喃喃的說“應該拜完堂了吧”“您說什麼”,她擺了擺手“沒事了”,“公子,不早了,天都大黑了,您也喝了不少了,是不是該”“走開,別掃我的興”她打斷店小二的話繼續嗅著竹葉青的清香,“天都大黑了,應該洞房花燭了,恭喜恭喜,靖王爺”她眼色迷離有點失焦,小二被趕走後沒人敢再上來打擾她,夜裏的涼風從大開的窗子灌了進來,她覺得暈暈的便伏在桌子上,雙手抱著胳膊,應是覺得冷了,昏昏沉沉的她,夢裏無他,與他在床上魚水歡好,巫山雲雨的亦不是她,再多的海誓山盟都多多少少顯得諷刺,他必須要娶秦漫雪,他必須洞房纏綿,就在他春風得意,翻雲覆雨的晚上,她在對清歡小酌,落寞一人。
“她回來了嗎?”唐河洲負手站在簷下問身旁的佟紹,“昨夜三更後在和香樓找到的王妃,已經安置在房中了”,他糾結的眉終於舒展開了“讓雪櫻請大夫就說王妃病了,不能起床”“是”佟紹躬身退下,他緩緩地提了一口氣‘仙兒,再等等,再等等’。唐河洲進屋時秦漫雪正指揮著下人們擺碗筷,見他進來秦漫雪迎了上去“可以開飯了,眷恩姐姐呢”“她???”未等他的托詞說出口,小仙便帶著雪櫻進了門,她屈膝行禮“見過王爺,嘉儀公主”,楚眷恩與秦漫雪同為正室王妃,秦漫雪又是嘉儀公主比和婉郡主高出一級,故按禮節應向她請安,“眷恩姐姐多禮了”秦漫雪友好的扶起了她,“吃飯,今後不用那麼多虛禮,都是一家人”,小仙看著秦漫雪的眼睛、眉宇倒覺得她著實心態平和,沒有絲毫苛刻,倒是自己多心了。
“謝謝王爺”秦漫雪笑的甜美,的確她要的今天都實現了,同居一室,共用早餐,他為她夾菜,即使身邊多了一個楚眷恩又怎樣,唐河洲夾起了藕片,一頓,‘她最不喜別人有夾菜的習慣’,藕片便自己吃了,卻又覺得對她冷落,她會不會又亂想“仙,先吃藕片吧眷恩,你不是最愛吃藕片嗎”,整頓飯下來秦漫雪吃的幸福快樂,小仙吃的平平常常,倒是唐河洲吃的無奈至極。
小仙一直有午睡的習慣,到了夏季更是準時準點,雪櫻將小毯子搭在她身上坐在睡榻旁繡東西,天一熱她就喜歡在湖邊睡覺,雪櫻每次都坐在身邊寸步不離的守著,生怕她掉進去,雪櫻的餘光看見一雙腳,一抬頭是靖王爺,他擺了擺手遣走了雪櫻,幾天前還這樣看著她睡覺,為何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真想摸摸她臉頰,又怕碰醒她,他捋了捋她的衣袖看著她甜甜的睡著。秦漫雪半掩在牆後,火紅的裙裾露出一角,定定的看著他們,她知道簡兮給她和自己的愛是不同的,可是簡兮一定是愛著自己的,盡管方式不同,她不嫉妒與這個女人同侍一夫,隻要她不搶走他,她出身高貴的秦漫雪一定不會計較太多,她漂亮的裙擺消失在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