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蒙站起來了,也笑了笑,道:“我沒什麼意思啊,我這不是什麼都沒做嗎?”
“當日我以為,我和你已經談妥了。你幫我登基,我給你兵權。現在,你這是要反悔了嗎?”
伴隨著南宮祝的話語落音,他手下的人,紛紛亮出了兵器。
眼看兩邊人馬要打起來了,蘇墨和周虎連忙縮成一團,躲在角落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趙思蒙依舊胸有成竹的笑著,虛偽地說:“我自然不會反悔,心裏也是希望你做皇上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讓他讓開!”南宮祝指著趙華安對趙思蒙喊話。
趙思蒙近乎欣賞地看著趙華安,點了點頭,道:“華安,你讓開吧。”
這麼溫柔的口氣,顯然不會是命令。趙華安冷笑一聲,朝著南宮祝問:“國公是國公,我是我。國公願意讓你當這個皇上,我可沒有同意罷!”
蘇墨恰如其分地挑撥著,道:“南宮賀死前沒有立下遺詔,今日這皇上,是能者當之。不管是親王也好,是趙大人也好,還是趙國公也好。隻要你們拿到了玉璽,就是北燕的皇上。”
君子不立於圍牆之下,蘇墨說完之後,便離玉璽更遠了。萬一打起來了,可別誤傷到自己。
“嗬嗬,好一個趙家!”太後冷笑一聲,先發製人動手了。她手一揮,手下的人便紛紛提到向著趙華安去了。
趙思蒙迅速地和趙華樂也早就有所準備,見他們那邊一動手,立馬手一揮,這邊的人也跟著趙華安去了。
趙華安一把搶過了玉璽,遞給了蘇墨,叮囑道:“你先帶著玉璽出去,這裏混戰,怕傷到你。”
蘇墨一聽,立馬抓著玉璽,就往門口跑。
太後滿腦子都是玉璽,一見蘇墨拿著玉璽跑了,連忙叫手下的人跟著蘇墨去了。
趙華安和南宮祝對峙著,而趙思蒙也派人跟皇後對峙著。
反正兩邊人馬數量和質量都不相上下,一個要攔住蘇墨,一個要放蘇墨走。於是兩邊打起來了,然後蘇墨再一次成功地跑了出來。
蘇墨一跑了出來,裏麵的人自然也跟著跑了出來。
蘇墨就站在院子中間,好整以暇地看著兩幫人,飛速地從裏麵跟了出來。南宮祝和太後站在一起,趙思蒙和趙華安趙華樂站在一起,至於他們手下的人,自然也是跟著自己的主人。
一場混戰,各自鼎力,不發一言。不管是南宮祝還是趙思蒙都是袖手旁觀,遠遠地看著蘇墨,隻讓手下的人動手。
一見乾坤殿的人打了起來,周圍的兩幫人也動手了。戰鬥範圍漸漸擴大,難以掌控了。
一傳十,十傳百,關於兩方決裂的消息四下裏散步,於是到處都是打鬥之聲。
禦林軍果然不參與任何的爭鬥,隻是遠遠地看著。南宮祝和趙思蒙的人,殺紅了眼。整個皇宮,都在經曆著這場血染的屠殺。
由於打鬥的範圍並不大,又加之敵友難分,是故眾人雖然都帶箭而來,卻沒有人敢放箭。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拿出了手中的刀劍,毫不留情地朝著敵人砍去。
偌大的皇宮裏,站滿了人。南宮祝手下的三萬兵馬,趙華安帶來的五萬兵馬,整整八萬人,都在這個皇宮裏砍殺著。
蘇墨就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場殺戮。
她心裏覺得很悲涼。
這些正在拿著自己生命奮力鬥爭的人,真的知道自己在為了什麼而戰鬥嗎?他們在流血,生死難測,他們奮力地殺著地方陣營的人。
可是,不管誰勝誰負,其實和他們本質都沒有太大的關係。不管誰做皇上,他們都隻是普通的士兵。不管誰做皇上,他們殺的終究是北燕人,他們終究是死在北燕人手中。
古往今來,這些賣命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內心不知道對錯。
自己錯了嗎?這個計謀效果這麼好,經此一戰,南宮祝和趙思蒙必然會元氣大傷。甚至按照他們這種殺紅了眼,不死不罷休的狀態,隻怕八萬人,最後隻能剩下兩三萬。
自己做對了嗎?南宮賀重返皇位,又有什麼意義呢?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永遠不懂得尊重這些卑微的死者,就算是為自己的宏圖霸業而死。
可是如今到了這一步,容不得蘇墨再去思考這些問題了。她不能看著南宮賀死,就隻能幫著南宮賀去殺人。
更何況,就算她不從中作梗。趙思蒙和南宮祝也必然會決裂的。
這一殺,就沒有退路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對戰到了這時,完全變成了亂戰。越發分不清誰是敵誰是友,大家提起刀,隻想保護自己不被殺死,隻想殺了自己麵前的人。
於是,趙思蒙的人會殺趙思蒙的人,而南宮祝的人也會殺南宮祝的人。
整個皇宮裏,鮮血到處飛舞,鐵鏽一樣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到處都是兵器揮動的氣流聲,還有低沉沙啞的悶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