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患未除,內亂又生。看來江湖這回是難有寧日了。”
“自從我們這代人出道,你何時又見這江湖真正平靜過?”俞,顧二人此時一同目眺遠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喲,這些人怎麼還沒走?”過了片刻,顧月忽然感覺不對,低頭一看碼頭上那些人居然還沒有散去,一個個正盯著自己二人發愣,顯然是被二人的美貌給驚呆了。之前她倆光顧著說話,居然忘了岸上還聚了這麼一票人。
俞娟兒輕蔑地看了眾人一眼,不屑地搖了搖頭,那種眼神是如此地居高臨下,仿佛女王在審視著自己的臣子,可偏偏就是這樣輕蔑的眼光卻換來了岸上眾人的一陣驚呼。
“月兒,外麵風大,咱們還是回艙裏去吧。剛才那首曲子感覺還有些不純熟,咱倆再演練演練。”
“那這些人怎麼辦?”
“隨他們去,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見外人。走,咱們回艙。”說罷俞娟兒一把拉過顧月,頭也不回的便走向了船艙。
”俞姑娘!”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許久之後,眾人才似乎回過神,頓時一片嘩然,原本已經無精打采的眾人頓時變得精神煥發,一擁而上都想往船上擠,這個看守的仆婦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將眾人擋在船外。假如說之前眾人等在外麵還隻是慕名而來,抱著好奇的心態,那此時在見過俞娟兒本尊之後眾人的情緒隻能用狂熱來形容了。對於他們而言隻要能再賭那絕世的容顏,哪怕就是被她那麼輕蔑地看著,別說是在外麵等上一夜,就是等上一生一世也值。此後的幾天花船外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男人啊,唉~”望著那些平素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人們瘋狂的樣子,隊伍最後的某人不禁暗自搖頭,發出了一聲歎息。隻見其穿了一襲白色大氅,在夜幕中顯得格外顯眼。其帽沿壓得很低,幾乎將整張臉遮去了大半。從其的舉止打扮來看分明是個翩翩美少年,可聽其說話的口氣以及那悅耳的聲音分明又是個女人。
“江湖傳言把個俞娟兒吹捧地和什麼相似,到頭來也不過如此,想取代你實在太容易了,對嗎,球球?”說到這其忽然抬起了手,此時隻見從其白色的衣袖中蠕動出一個黑色的物體,居然是一隻巨大的蜘蛛!難道其就是在和這家夥說話?難道這是其豢養的寵物?可通常有誰會養這樣的寵物,而且名字居然叫球球!或許是聽到了主人的呼喚,這隻叫球球的蜘蛛快速爬上了主人的手掌,在昏黃的燈光下,它腿上的金色絨毛顯得格外顯眼,等爬到主人掌心其就乖乖趴在那裏不動,白袍人很滿意,伸出右手緩緩地在其背上撫摸,非但沒有覺得惡心,反而顯得頗為享受,那隻白淨無暇的手與黑色的蜘蛛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反差。
“不過那個笑閻羅似乎比預料中還要厲害得多,看來想要讓其為我所用恐怕還要費一番手段。不過這樣才有趣,對嗎?球球。”白袍人笑了,笑得如此得意,笑得如此邪惡。
很快笑閻羅入川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巴蜀大地,武林中人莫不驚駭,不知這位魔君為何大老遠跑來四川,人們紛紛磨拳擦掌,整戈待旦,眼看一場腥風血雨再所難免。
此時在瀘州,天刀門的總門長石毅正躺在牙床上,神態間早已沒有了昔日年輕時的飛揚跋扈,長期的纏綿病榻不僅消耗著他的生命,同時也磨盡了其昔日的銳氣。床邊躬身站著兩個年輕人,似乎正在臨聽其的教誨。二個人看年紀都在二十歲上下,其中一個皮膚黝黑,一對小細眼似張非張,似閉非閉,透著一股精幹之氣。而另一人則皮膚白淨,身材矮小,方口闊鼻,臉上寫滿了憨厚。
“剛兒。”石毅此時勉強從床上坐起,口中呼喚道。
“父親,孩兒在此你有何吩咐?”此時那個細眼男趕忙上前將其扶起,並在背後墊上一個枕頭讓石毅靠坐在上麵。這個青年就是石毅的獨子,天刀門的少門主“黑虎”石剛,旁邊站的那個是其師弟“花刀太歲”楊騰蛟,天刀門經過石毅二十年來的苦心經營,聲勢頗盛,如今門徒不下三百人,但其中真正能稱得起出類拔萃的還要算是眼前這二人。
“關於那斯最近有什麼消息嗎?”石毅勉強坐起了身子,昔日生龍活虎的好漢,如今似乎連說話都顯得頗為吃力。
“回稟師傅還沒有,我們已經分派弟子到城中各處查訪,若有消息立刻就趕來回報。”一旁的楊騰蛟搶先答道。
“現在沒有消息或許就是最好的消息,老天保佑,笑閻羅那廝千萬莫來我們瀘州。”石毅聽罷默默閉上眼說到,一代開宗立派的武學大師如今居然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神佛麵上這是一種怎樣的無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