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抉擇(十七)(1 / 2)

正所謂人心皆是肉長成,群雄見偌大一個蕭毅居然如此苦口婆心,禮下於人,倒也盡皆動容。心說憑蕭毅的武藝威望,若說是硬壓群雄,誰也能奈他如何?可如今如此退讓,實可謂用心良苦,群雄絕大多數與他無怨,又為這份至誠所感,眼見得混亂的局麵漸漸就被壓了下去。

“哼,姓蕭的,隻怕你這番話未免有些不盡不實吧!”正此時忽聽得人群中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中氣實足,語音洪亮,隻是言辭卻大是無禮,當今武林是誰有這般膽量,敢和蕭毅如此說話?群雄好奇之下不禁順著聲音瞧去,隻見從會場東南角走出二人,他倆這一登場可不要緊,群雄全都給嚇愣了,連清一道長,濟通長老等幾位化外高人也不禁啞然。看這倆人須發皆白,年紀想來不小,身材俱頗高大,腰杆筆直,往那一站精神不輸少年,可是這二位的造型實在有些太富創意,先說左邊這位身上穿得已經不是一句色彩繽紛所能夠形容得了,是什麼顏色豔這位就往身上套什麼,幾十歲的人臉上居然還搽脂抹粉,仔細一看發髻上居然還插了一支桃花,隔遠了一看整個一個外國雞成精。要說這位穿著是太過“講究”,那在他旁邊這位明顯就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看其穿著倒還是標準的道士打扮,隻是這套行頭破得實在是不成話了,開花帽,開帽袍,衣服上是補訂落補丁,基本就沒一塊幹淨地方,即便如此有幾處還是開線了,露出了道袍中的棉絮,腳上一雙無耳麻鞋,也不知這位是怎麼保養的,麻線全都立著,冷眼一看好像這位腳踩兩隻刺蝟就出來了。再往臉上看也不知這位多久沒洗臉,那叫個蓬頭垢麵,一撮山羊胡都黏一塊了,要多惡心有多惡心。這位背上還背一把寶劍,一開始大家還以為他用得是烏鞘,結果有幾位眼尖的仔細一看,原來全是汙垢,也不知這位多久沒擦過了,那劍穗也是稀稀拉拉就剩那麼幾根,乍一看跟山雞尾巴似的,長短還不一,配上這位的相貌那真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突然出現這麼兩位“奇葩”頓時將整個會場驚得是鴉雀無聲!

蕭毅不看還則罷了,一看是這倆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這倆惹禍的祖宗怎麼也不請自來了,這下非壞事不可。但心裏雖這麼想,臉上還隻能賠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倆位前輩到了,自從洛陽一別久未問候,不知倆位近來一切安好否?”

頭上插花的那位聞言冷笑道:“哼,姓蕭的收起你那一套,大家都是老相識的,弄江湖上那些無情假意做給誰看?咱哥倆身體好得很,吃得下,睡得香,要不這次也不會特意從廣東千裏迢迢來找你興師問罪!”

“問罪?!可是前輩,這兩年來蕭某連二位的麵都未得一見,這得罪二字從何談起?”蕭毅聞言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此時那位道士打扮得忽然搶前一步說道:“姓蕭的,事到如今你還要裝蒜,咱們師兄弟認識你不下十載,原本覺得你這小子雖然做事婆媽了些,太過循規蹈矩,可也算是個不錯的孩子。沒想到你竟是個表裏不一,人麵獸心之輩。聽你剛才說得多好聽啊,張口團結為重,閉口江湖義氣。可背地裏呢?卻是排除異己,禍害同道。今日我們師兄弟特意趕來就是要撕破你的假麵具!”

蕭毅名滿天下,素得人望,江湖同道提起蕭大俠是誰不稱讚,“白蓮之亂”後其聲望更是已達頂峰,這兩年來有誰敢在他麵前如此說話?故而此言一出會場頓時一片嘩然。蕭毅自己也不禁愕然,他雖然知道眼前這倆人做事一貫顛三倒四,可大是大非一向分得極清,出道幾十年還真沒聽說他們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故而自己心中對他倆也頗為敬重,可今天怎麼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看來其中必定有些誤會。蕭毅為人寬厚,雖然莫名其妙埃了一頓搶白,心中倒也也不生氣,反而耐著性子說道:“二位前輩,蕭某出道至今不下十載,所作所為不敢說頂天立地,但至少問心無愧。二位都是看著蕭某長大的,在下人品如何您二位早已深知,今天不知為何突發此言?想來這其中必定是有誤會,您二位先請入座,容晚輩慢慢解釋,如果是蕭某有什麼做得不對之處一定當著群雄之麵給二位賠罪,您看如何?”

蕭毅這番話說得極是客氣,可沒想到這倆位卻絲毫不肯領情,插花的那位接口道:“得了,姓蕭的你不用在這裏與我等顧左右而言他,爺爺我沒這個興致與你費唾沫,若是男子漢大丈夫你就趕緊給我們哥倆一個痛快地交待,否則休怪我倆不念故人之情。”說著居然擼胳膊,挽衣袖,竟有要當場動武之勢。這下台上的清一道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與這倆也是素來相識,當即上前打一問訊:“無上天尊,二位道友且慢動手,先聽貧道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