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抉擇(二十三)(1 / 2)

通常唐豔卿當著外人飲酒時總會用衣袖將酒杯與嘴掩起來,在她看來這是一個名門女子該有的禮儀,隻是這次她沒有,在一個同齡男子麵前她如同一個風流浪子般,一仰脖滿飲了杯中酒,之後痛快地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徹底解脫了一般。看著一向注重儀態的唐豔卿如此舉動,連笑閻羅也不禁感到一愣。不過唐豔卿對此似乎毫不在乎,似乎在她看來在這個男人麵前自己可以毫無保留地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麵,她看著會場裏的眾人報以一絲不齒地冷笑道:“其實我也不太喜歡這個江湖,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這個圈子太複雜,不,應該說惡心,不錯,就是惡心。所有人都戴著一副假麵具,當麵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地裏全是為自己考慮。你說看著他們氣悶,拜托你才踏入江湖幾天啊。我可是。。。可是從記事起就開始與這些家夥打交道,背後那些黑幕我見得不知比你多多少。你知道嗎?”忽然她回過頭,看著褚桀說道:“有時候我真羨慕你,真的,你孤家寡人一個,做什麼事都了無牽掛,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自由自在,活得多瀟灑,這他媽的才叫人生呢。”不知是否由於酒精的作用,唐豔卿有生以來居然第一次說起了粗話,連褚桀對此也頓感意外,心說這位唐二小姐今天怎麼了?

可唐豔卿本人對此似乎並不在乎,繼續說道:“可我呢?我不能,我是唐豔卿,少十八傑之首,堂堂蜀中唐門的二小姐,名門之後,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唐家的形象。所以即便明明覺得眼前的家夥討厭地要死,我卻還必須擺出一副和顏悅色,即便再苦再累,受了再大的委屈我都隻有忍著。人人都說我心高氣傲,一介娥眉卻偏偏不肯讓人,可這是為什麼?不就是因為我知道這個江湖裏究竟都是些什麼家夥嗎?憑什麼我要讓這些人騎在我頭上,就因為他們是男人?所以我不甘心,我不服,我就是要證明即便是女人同樣可以在這個江湖裏做得比他們更好,曾經一度我以為自己做到了,少十八傑之首,同齡人的頂點,聽起來很風光是不是?可事實並不是這樣,那些家夥,那些猥瑣自大的男人們內心深處根本沒把我當回事,在他們看來我終究是個女人,遲早是要嫁人的,到時隻能關在家裏給男人們洗衣做飯,當然還要為他們生孩子。別人稱呼我隻能是某某夫人,聽聽多好,連個姓名都沒有。等到人老珠黃了,相公也許會背著我找別人吧?也許還會帶回來登堂入室,而我呢?則隻能乖乖忍讓,否則就是善妒,被人背叛了還不能生氣,這就是所謂女人的宿命嗎?有時想想還真不如隨了我師傅,剃度出家,長伴青燈古佛,心不動則不傷。”

“那未免也太可惜了。”對於唐豔卿的表現,褚桀一開始是驚訝,之後是平靜,最終則是靜靜地聆聽,直到此時才出聲接口道。

“嗯?”唐豔卿一愣。

“心不動則不傷,道理或許是沒錯,可那樣的人生是否太過乏味了些?正所謂一路走來不容易,人生才會變得無比美麗不是嗎?”褚桀衝著唐豔卿笑道,那不是笑閻羅慣常的冷笑,壞笑,那笑容如此溫柔,如此豁達。”

看著那笑臉,唐豔卿忽然愣住了,過了許久“毒手觀音”臉上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她舉起杯子如同一個小女孩般俏皮地問道“我酒喝完了,能再給我一杯嗎?”

褚桀沒有回答,隻是笑著拿過酒壇為其滿斟一杯,看著唐豔卿略顯暈紅的雙頰,笑閻羅似乎意識到這個女孩子能夠成為少十八傑之首並非全無道理。。。

“對了,你之前究竟去哪了?蕭大俠他們說你失蹤了,大家都挺擔心的。”忽然唐豔卿想起了一個關鍵地問題。

褚桀聞言一聲苦笑,“說妹子你和蕭毅擔心我信,至於旁人恐怕就未必了。”

“你怎麼總把人往壞處想?”

“假如不怎麼想恐怕我早就沒命了,其實整件事說來話長啊。”想到這幾天的經曆,褚桀不禁撓了撓頭,似乎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唐豔卿見狀頓時就來了興致,說道:“那就慢慢說,反正這宴會一時半會也不會結束,我們有的是時間。”

“那好,先讓我想想從哪裏開始。。。”褚桀盤腿而坐,右手托著下巴,醞釀了一會兒,就開始給唐豔卿講述這幾天的傳奇經曆,從接到來信,赴會,惡戰,直到最後被逼落懸崖,明明是如此危險的事,可褚桀此時的表情似乎是在講別人的事。

“那後來怎樣?”唐豔卿怎麼都沒有想到褚桀失蹤的這幾天竟然經曆了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不由得是目瞪口呆,尤其是聽到最後他失足落崖,雖然明知褚桀最後成功脫險,可語氣之中依舊難掩關切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