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呈強了,你這個人就是那麼不愛惜自己,大夫說了你的傷雖然沒有大礙,可短期內還是不能活動,更不能使用真力。”唐豔卿的神色仿佛有如母親在教訓犯錯的孩子,責備之餘不失濃濃愛意。
“不是吧,這還叫沒有大礙,不讓我動這還不如要我的命呢?”
“我看挺好,省得你到處亂跑,惹事生非讓大家夥跟著操心。”
“王府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事態已經得以控製,囚犯大多被抓捕歸案,除了方天化下落不明,不知是死在亂鬥之中,還是被他趁亂給溜了,李大俠他們正在察訪,相信憑他的本事未必走得出南昌城。”
“他隻是個小角色,即便逃了也無足輕重,倒是咱們這邊傷亡如何?”褚桀關切道,可沒想到唐豔卿聞居然“噗哧”一聲樂了。
“妹子你笑什麼?我說正經的。”
“知道,我隻是想說江湖傳言笑閻羅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可沒想到如今你居然也開始學會關心別人。”
褚桀聞言臉上頓時一紅,嘀咕道:“這樣不好嗎?”
“沒有啊,這樣挺好的,至少我很喜歡。。。”說到最後一句時唐豔卿的聲音幾乎已經細若蚊鳴。
“妹子,你別這樣。。。”褚桀是個乖覺之人,立刻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
“大哥放心,妹子我不會逼你,誰讓我晚遇上你呢,這種事勉強不得。“唐豔卿在笑,可笑容中依舊難掩悲苦。
”其實我先遇上的是你。”褚桀心中暗道,可笑閻羅雖然率真,畢竟不傻,這句話還是生生咽下沒有說,否則隻會讓大家更尷尬。
“好了,不說這些,你一天一夜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吧?我去廚房給你弄些粥。”唐豔卿邊說邊起身。
“妹子不用了,這種事拜托別人就好了,你神色憔悴應該陪了我很久了吧?趕緊去休息休息,不用忙了。”褚桀趕忙勸阻道。
“不打緊的,你別忘了我可也是江湖兒女,腥風血雨都經過來了,哪裏有那麼嬌氣?很快就好,你再睡一會兒。”唐豔卿微笑說道,緩緩退出房間,輕輕把門帶上,直奔廚房而去。褚桀由於行動不便,也無法阻止,見狀隻好躺在船上暗自苦笑,心說:“褚桀啊,褚桀啊,你上輩子造的什麼孽,這輩子居然遇上這種事?媳婦與唐家妹子對我都算是深情厚意,辜負了誰我也說不過去,總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好啊。和卓啊,和卓啊,你要是在天有靈教教我應該怎麼辦啊?”
這邊褚桀在屋裏長籲短歎,卻絲毫沒有留意到遠處的院牆上有一雙眼睛正在憤怒地看著他。
“明明才剛死裏逃生,這邊居然就開始和別人打情罵俏,堂堂”血手觀音“親自給你煮粥,褚桀啊,褚桀你還真是豔福不淺啊。”來人冷笑道。
“閣下既然如此關心,何不進屋看個真切呢?”忽然一旁響起了一個清麗的女聲,來人太熟悉這個聲音了,不覺大驚,扭頭一看,月光下那個優雅絕倫的身影除了唐豔卿還會是誰?
來人暗叫不好,當即扭頭便逃。
“休走!”唐豔卿一聲斷喝,起身便追,夜幕中隻見兩道人影在南昌城的街巷中展開了一場追逐。蜀中唐門向來號稱”暗器,用毒,輕功“三絕,隻是因為前兩項的名頭實在太響,所以讓世人往往忽略了他們家於輕功一道上的不凡造詣,唐豔卿乃是唐門正宗嫡傳,輕身功夫在少一輩中堪稱是獨樹一幟,自負江湖之中論腳程能與自己相比的屈指可數,可沒想到眼前此人輕身功夫居然也大是不弱,動作詭異靈動之極,自己居然攆其不上。更麻煩地是此人行事似乎頗為詭詐,常常聲東擊西,又或者中途忽停忽走,令人難以捉摸,饒是唐豔卿機警過人有幾次也險些被對方給騙過,”血手觀音“萬沒想到今天在這裏居然遇上如此勁敵,不覺好勝心起,一見附近的地形,唐豔卿不禁計上心來。
“呼,總算是甩開了。。。”又跑出了兩條街,來人扭頭一看身後的唐豔卿早已無影無蹤,這才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這一路把人給趕的,唐豔卿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咱倆要新帳舊賬一起算。”
“所謂揀日不如撞日,本姑娘從小就不喜歡虧欠別人,有什麼帳咱們還是今天在這算算清楚。”正當來人覺得危險解除的時候,身後唐豔卿的聲音再次響起。
來人扭頭一看,“血手觀音”背靠在臨街商鋪的門板上,雙手交叉於胸前,滿臉得意地看著自己,似乎已等待自己多時了。
“怎麼樣,很吃驚本姑娘怎麼會到你前邊的吧?閣下似乎忘了我們前不久才剛剛參與了攻陷南昌的戰役,這一帶正好是叛軍殘餘巷戰抵禦最激烈的地區,所以本姑娘對於這一帶的地形映像記極深,想在這裏甩開我,閣下恐怕是要失望了。”唐豔卿冷笑道,別看她在褚桀麵前溫柔乖巧,一旦遇上了敵人,立刻又恢複成了那個令江湖人士聞風喪膽的“血手觀音”,或許眼前這個才是真正正常狀態下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