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如要指教,蕭某自當奉陪,隻是能否請你換一換兵刃?”若換了別人此時對方如此步步緊逼隻怕早就翻臉了,可蕭毅何等涵養?何況對方於自己尚有救命之恩,所以話說得極為客氣。
可沒想到對方聞聽此言不禁大怒,冷笑道:“怎麼,你以為老朽憑一根豬蹄就贏不了你嗎?需知武功練至化境,摘花飛葉皆可傷人,你隻管還手,且看你這”浩然“能否取勝!”麵具男說罷,攻勢更甚,蕭毅越打越是心驚,他一生屢有奇遇,當世的頂尖高手他居然見過十之八,九。可能及得上眼前此人武藝的依舊屈指可數,最可怕的是自己直到現在居然也猜不出對方的身份來曆,原以為看其出手多少可以猜出一些端倪,可結果蕭毅驚恐地發現對方的招式自己居然一招也不認識,這是他出道至今從所未遇之事。可心驚歸心驚,蕭毅依舊抱定了宗旨,說什麼也不還手,一來是感激對方的救命之恩,二來蕭毅何等驕傲?讓他拿“十大神兵”之一的“浩然”去對付一根豬蹄,這傳揚出去自己今後還有何顏麵行走江湖,反正對方功力再強,用一根豬蹄其殺傷力也有限,自己拚著挨他幾下也就是了。正因如此蕭毅隻是一味躲閃,並不反擊。
按常理來說憑蕭毅如今的修為,他假如想躲,普天之下還真沒幾個人能輕易傷到他,可眼前這位麵具男明顯屬於那極少數人之一,隻見他身法靈動,手中豬蹄完全走得是匕首的路數,江湖較藝與戰陣博殺不同,講究地是貼身近戰,而匕首恰恰代表其中的精髓所在,自古以來無數名家高手最擅長使用的都是此物,蕭毅癡心武學,對於此道頗有研究,見對方攻防進退皆合古法,心中也不禁暗暗喝彩,這一分神不要緊,身形一慢,肩頭上頓時便中了一蹄,疼得蕭毅猛一皺眉,原來對方居然將內力貫注在豬蹄之上,需知當世的高手,武藝練得間深處,即便是自己的手指其威力尚且可以不輸尋常刀劍,何況豬蹄比之人手更要堅硬地多。沒想到對方完全是性命相搏的架勢,手下絲毫不肯留情,蕭毅未加防範,當即疼得倒退數步。
“怎麼樣,如今知道老朽手中這根豬蹄的厲害了吧?我勸你還是動用”浩然“為好,否則赤手空拳你不是老朽的對手。”麵具男此時不禁得意道。
若說蕭毅的脾氣那是真好,盡管肩膀上一陣劇疼,可他依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前輩神技,蕭某自愧不如,這場算我認輸,咱們今天就不用比了。”
“哦,打不過就想跑啊?我說你這人也太沒出息了,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男子漢斷頭不低頭,你明明有滿身武藝為何不用?堂堂”海內八大名劍“之首,難道連武者最起碼的羞恥心都沒有嗎?”麵具男依舊不依不饒,步步緊逼道。
“正因為有羞恥心,所以才不想和你動手,我用”浩然“贏你一根豬蹄算什麼本事啊?”蕭毅此時被他逼得也是心中暗怒,若換了早些年以他的性格多半早就動手,可如今他畢竟年將而立,血氣漸定,為人也遠比當年沉穩老練得多,故而強壓怒火,陪笑道:“前輩說笑了,您於晚輩有救命之恩,說什麼我也不敢和你動武,這是論情。您武藝高妙,蕭某生平罕見,深感佩服,可我手中這柄“浩然”好歹也算鋒利,削金斷玉,用其對付一根豬蹄未免有失強淩弱之嫌,萬一不小心傷到您,蕭某更是於心不忍,這是論理。所以今天說什麼晚輩也不敢與您動手,我這條命是您救回來的,假如您真要取去,蕭某也無法可說,少陪了。”蕭毅說罷扭頭往山洞裏便走。
蕭毅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連麵具男都不禁為之語塞,心中暗道:“也罷,看不出蕭毅此人年紀輕輕,能有這樣的胸襟氣度,看來我果然沒有找錯人,既然如此我更要將這套“鬼哭七式“傳授於他,此時要如何才能讓他出手呢?”
這位爺也損,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忽然仰天長笑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江東蕭毅“竟然是這樣膽小怕事之徒,遇事盡作縮頭烏龜,邢寬,司徒文峻,枉你們自命英豪,到頭來卻無慧眼,所托非人,真正可笑!”
蕭毅聽他說話起先連頭都沒回,心說任憑你如何恥笑我就是不理,你能奈我何?可後麵一聽他提到司徒與邢大俠,神色陡變,整個人當時便站住,這兩人一個是他生死之交,一個是他心中偶像,蕭毅寧可自己受辱,也不會允許別人侵犯他倆哪怕一個字。
“前輩,你要想激蕭某動手,隻管衝我一個人來便是,何況牽扯旁人,何況死者為大,望您言語間稍微放尊重些。”
“喲,怎麼生氣了?我就是要罵你管得著嗎?邢寬枉稱一代名俠,可卻無有識人之能,將”浩然“神劍托付於你這等人,當真糊塗。至於司徒文峻,人道是一代天驕,武林奇才,可到頭來草山一戰居然命喪你手,看來也是徒有虛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