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之依舊'記得第一次叢盒子裏見到這柄名叫過河卒的古劍時,那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寒氣。讓他大病了一場。
不過,現在擁有兩份記憶的楊逸之自然知道,那股寒氣,就是劍身之上的森然劍氣。
而那幅《流觀山海圖》他就沒多少印象了,小孩兒心性,總是對冷兵器比較感興趣。不過,楊逸之從腦海裏的記憶中知道,這副畫,楊天成特別喜歡。
楊逸之抬起頭,目光堅定地問道,“畫賣去哪兒了?那個老頭?”
楊天成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兩手合起來拉在膝蓋處,搖搖晃晃地,抬著頭,眼裏有些追憶的神色,“不是那老頭,一個認識了很久的故人!”
楊逸之有些發笑,“你認識很久的人居然有還沒死的?”
楊天成也笑了,“有,有,不過剩得不多了!”楊天成接著問道,“你問畫賣去哪兒幹嘛?”
楊逸之不笑了,認真的說道,“以後買回來給你!”
楊天成一愣,大笑了起來,“哈哈,那可能你爺爺我等不到那天了。”
楊天成話音剛落,就聽到楊逸之接口道,“那就燒給你!”
楊天成心裏一震,目光奇怪的看著這小子的神情,一臉的認真,眼睛裏滿是深邃和平靜,這些隻有經得起歲月敲打的神色在以前楊逸之的臉上根本不會有的。他有些恍惚,覺得麵前的,根本就不像是自己從小將之帶大的那個楊逸之。
不過,老頭也隻是這樣想想而已,他站起身來,輕聲對楊逸之說道,“別想這些了,你好好養著,快飯點了,我回去給你做飯送來。”說完看到楊逸之神情古怪,但依舊順從地點點頭,便轉身往病房外走去。
楊逸之看著老人走處病房門,在走廊裏四處張望了一番,好像並沒有發現醫生護士的蹤跡,便迅速地從衣袋裏掏出煙杆,點上了吧唧吧唧抽了起來。
“今生借你三分活,來世還你七分命,止步奈何橋,恩怨來生了”
楊逸之聽到他用著京劇腔哼著從來沒聽過的某個選段,心裏一緊,卻不知為何。
老頭剛一離開,門口彈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大腦袋來,那人在屋裏張望了一番,發現沒人,才跑了進來。楊逸之看見跑過來的少年,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悅了不少。
這個跑過來的少年名叫張合,是楊逸之的好兄弟。聽這名字就是一員虎將,而且他的身板也對得起他的名字,楊逸之作為高中生有一米七五左右,也不算矮,張合硬生生比他高一個頭。而且生的虎背熊腰,看起來很能唬人。
但是隻是看起來而已,楊逸之之所以能和他關係十分的好,正是因為他倆一樣的性格懦弱,在學校同是弱勢群體,常年一起被欺負壓榨,有一種情感在厲害人物之間稱作惺惺相惜,而在他們兩人間,叫做同病相憐。
楊逸之看著虎頭虎腦的張合,笑著問道,“你怎麼來了?”
張合一擺手,說道,“我來看看你!哎喲……”
張合說著正準備坐下的時候,剛一接觸凳子,卻慘叫著猛地跳了起來。
“怎麼啦?”楊逸之趕忙問道。
“沒……沒事!”張合揉著屁股閃爍其辭。
其實,就算張合不說,楊逸之也知道,張合的屁股,是被打的,而且,是被他爸媽打的。楊逸之醒來後聽老頭子說,在他車禍後,張合當天晚上就哭兮兮地送來了三千塊錢。
楊逸之料想,這錢,肯定是他從家裏偷來的,不然張合一個高中生,哪來那麼多錢,而他的家裏並不富裕,所以他偷來了錢,肯定少不了會挨一頓毒打。
想到這兒,楊逸之心裏又暖了幾分。雖然後來學校不少人籌了些錢帶了些水果來看他,但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卻少見。他對著張合說道,“這次很謝謝你,我記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