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與撫摸著她的頭,自嘲道,“傻丫頭,別哭,我還死不了。我苟延殘喘的活到今時今日,我已經很滿足了。”
蘭兒憤慨道“若不是昨日公子了吃羊肉串,公子怎麼會那麼快舊疾複發。來得太突然,又恰逢夏神醫昨日武林大會結束後就早早離開。公子的病怎麼會那麼嚴重!下次我見到那個少年,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住口!”唐與嗬斥。
唐與眼裏閃了陰狠的光,透出一絲警告,“不關她的事。若我不想,她絕無可能強迫於我。下次你若見到她,就把她帶到我的麵前,絕對不許傷她一根毫毛。如果你違背我的命令,你跟在我身邊多年,我的手段你是最清楚。好了,藥喝完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蘭兒被唐與陰狠眼神著實嚇到了。慌忙的接過空碗,退了下去。
蘭兒服侍唐與多年,知道他是對自己人很好,對害他的人是心狠手辣的。也許這是唐門人都特有的狠勁吧。隻是沒有想到唐與對那個少年如此在意。甚至對自己放了狠話,自己哪裏不好嗎?為什麼他就是看不到自己的心意?他對那少年這般維護,莫非他喜歡的是男子?!手不由的緊緊抓住了裙擺。絕對不能讓公子知道那個少年來找過他,更不能讓他們見麵,絕對不能!眼裏透出陰冷。
唐與不停地咳嗽,從懷裏掏出一幅手帕,上麵繡著一朵雪白木蘭花,清新脫俗,還能嗅到一縷特別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找不到唐與,公子諿便回公子訚的別院。回到院子,林淺淺正在收拾包袱,欲要離開的模樣,見到公子諿,立馬跑到她跟前說:“我還有些事,要先離開了。昨晚你沒回來,夏寧熙要我跟你說一聲他走了,讓你好好保重。”
公子諿落寞地看著林淺淺的包袱,淡淡地說:“你們一個兩個都走了,隻剩下我一人。這樣也好,無拘無束,無牽無掛。”
林淺淺生性樂觀,粗線條還是感受到了她情緒的低落,不明白為何她有這樣的傷感,抱住她說:“好好照顧自己,我走啦!不許告訴我爹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笑著大步離去。
公子諿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由地感慨,她才是陽光下的人,那樣的明亮,天真無邪,愛恨分明。真是令人羨慕,有這樣清澈透明的心靈,不像自己,看似清澈,實則如同深淵。
簡單地收拾了片刻,牽了一匹馬,向城門口走去。
城外的小道上遍是翠竹,此時新綠未綻,深深鬱鬱,春風拂過,沙沙若潮聲湧動,起伏如海波翻滾。
在洛陽城外,還能看到些即將離去的武林人士。公子諿沒有多加停留,騎著馬奔往下一個城。
夕陽西下,薄暉淡霞映照天空。官道上鳥兒被馬蹄聲驚起。天色漸晚,附近皆無村莊,隻能以天為蓋地為廬,稍作休息,等天亮再繼續前行。
公子諿撿了些幹柴,支起了火堆,在四周散了藥粉,以防夜裏熟睡之時有毒蟲猛獸襲擊。
夜裏,萬物俱寂,一陣馬蹄聲打破了這份安靜。公子諿警惕的聽著馬蹄聲,不久就隱約能看見兩個人騎著一匹馬,很快公子諿知來者何人了。
馬停在了公子諿火堆的麵前,男子率先下馬,伸手把女子扶下馬。
男子走到公子諿的麵前,對其抱拳,渾厚有力的聲音說道:“在下陸衝,這位是羅姑娘,現在夜色已深,晚上行路多有不便,我們一路走來都未見村落,剛剛看到這裏有火光,想必定是有人在此,就想一同等待天亮,若遇事也好有個照應。不知這位兄台意下如何?”
公子諿抬頭看著陸衝,心下想,果然是當了武林盟主之後就有架勢了,出門都敢把真名這麼大聲的說出來,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
“陸盟主是少年英雄,武林豪傑,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客氣了。古人不是常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大家都是一同在這荒郊野嶺相遇,相互照應還來不及,而且承蒙陸盟主不嫌棄,在下求之不得呢。你與這位姑娘旅途勞累,快坐下來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