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諿拉過張如煙的手臂,順勢把她摟在懷裏,快步地走了出。其他人尾隨其後。
張如煙羞赧的紅著小臉,偷偷看著公子諿側臉,一陣小鹿亂撞。
出到了地道,眾人大口大口的呼吸外麵的空氣,吸進去後,惡心幹嘔,盡是屍體腐朽的味道。看著眼前大片大片成堆的,死狀各異的屍體,趴著的,蜷著的,斷肢的,斷頭的,胸前掏出窟窿的,滿山的骸骨與山上的沙沙作響的樹葉,給人一種沁入骨髓的詭異。
閱曆尚淺的姑娘們驚叫不已,李如煙一頭埋在公子諿的懷裏,瑟瑟發抖。公子諿見她始終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小女孩,動了惻隱之心,緊緊地抱住她,也希望這件事能讓她的父親幫他們做一個好的了結。
公子諿見所有姑娘已經出來了,而遲遲不見陸衝,對阿湛道,“阿湛,你和羅語嫣陪這些姑娘先回去,並通知官府。陸衝還在裏麵,雖然他武功高強,但是那人陰險狡詐,我擔心陸衝未必是他的對手,我留在這裏幫忙。”
見羅語嫣有話要說,厲聲道,“羅語嫣,你也跟著回去。你不懂武功,留在這裏除了給我們增加生命危險之外,沒有別的用處。”
羅語嫣紅眼怒視公子諿,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自己留在這裏的確是一個包袱。
公子諿輕推開懷裏的張如煙,交給阿湛,阿湛心領神會。
眾人開始下山,張如煙走了幾步,猛地轉身,從袖口掏出護身符,放到公子諿手上,眼中泛淚光道,“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在縣衙等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說完,狠狠地抱住公子諿,猛地放開含著淚,小跑追上眾人。
公子諿默默注視著張如煙柔弱的背影,盯著手中的護身符,不由地開始感歎,自己何時成了少女殺手。麵無表情地把護身符放入衣內。轉身看向地道口。地道口已經合上了,久久不見陸衝出來,思索著是不是陸衝在出口不懂如何出來。
公子諿趕緊打開地道口,不多時,陸衝猛地飛了出來,跪倒在地,用劍撐著身子。他的下顎繃的緊緊的,飽滿光潔的額頭有汗珠滑落,臉色蒼白。看樣子傷的不輕。大步跑過去,單膝跪下,正欲扶起陸衝,就見那人也從地道口出來了。
陸衝護住胸口,不讓血從嘴裏流出。感覺到手臂上傳來了刺骨般寒冷的顫抖,抬頭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公子諿。
那人慢慢地走向他倆,眼裏閃著嗜血的光芒,嘴角勾起,仿佛在走向勢在必得的獵物,令人膽寒。
那人卻能露出溫和的笑著對他們說,“可惜了,空有一身好武功,卻不如我的手段厲害。我的那一招黯然銷魂掌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明明是一張俊秀如玉的臉,在這月光下,竟然讓人感到一股冷意從腳底湧上,讓她感到一種來自地獄恐懼。
“我的神功即將大功告成,你們竟然能跑進來,還壞了我的好事,我定要好好的謝謝你們。”笑容從他臉上隱去,蒙上一層寒霜,黑眸迸射出陰狠的光。
公子諿的臉色愈來愈蒼白,身子已然不穩。
“別擔心,我馬上送你們兩個上路。”那人還有幾步就走到了他們麵前。
公子諿看了一眼陸衝,傷得太重了,自己總不能獨自逃離,放任他不管吧。暗暗握拳,事到如今,隻能拚死一試了。
“石懷書!”
石懷書身子一震,停止了前行的腳步。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公子諿,上下打量,確定自己並不認識此人,疑惑地質問,“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眼神犀利,如同一把利劍刺入人的心。
公子諿沉默不語的看著他。
“說!”石懷書厲聲道,又進了一步。
公子諿沉思了片刻,用自己原來的聲音,“石懷書,好久不見,我的聲音你已經認不出來了嗎?”
石懷書的眼神一亮,不可置信地盯著公子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