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一縷柔和的陽光照在大地上,百花盛開,鳥啼婉轉動聽。
公子諿輕快地端了碗湯走進屋子,遞給還躺在床上不便行走的陸衝。
“快喝。”公子諿調皮的眨了眨眼,透露出一種不壞好意,期待的小眼神一直注視著陸衝。
“這次又放了什麼?”陸衝斜眼看著公子諿,皺眉試喝了一口,味道很好,鮮美清甜。應該是魚類的吧,那,總算正常了。
公子諿抿了小嘴,眼光含笑,“蛇皮和蜈蚣。”
“嘔~”
公子諿飛速拿起一塊白布,堵住陸衝的嘴,不讓陸衝吐出來。扳過陸衝的臉,小人得誌般的賊笑。
半個月來,在公子諿的威逼利誘之下,陸衝吃下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煮出來的食物,竟然味道還很不錯。若不是有一日問起,到現在估計都被蒙在鼓裏。
陸衝被逼無奈的把整碗湯喝下去,隻見公子諿開心的笑臉。實際上他並不是特別排斥這些稀奇古怪的湯,味道都挺不錯,就是喜歡看到她那得逞後的笑容,仿佛這個世界隻要她笑了,都好了。
公子諿嫻熟地解開陸衝的繃帶,用幹淨的毛巾先輕輕擦去舊的藥物,陸衝眼神灼灼看著她,見她把新搗碎好的草藥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傷口上,生怕弄疼他,最後她用新的繃帶重新包紮好。
公子諿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大笑,“剛剛看你的傷好多了呢,除了不方便走路之外,其他都好的差不多了。”
陸衝低笑道,“你呀,是誇你自己做的湯藥功效好吧。”
“那當然啦,一般人我還不給他做呢。”笑顏如花。
“我先去幫劉嬸洗衣物,你給我好好躺著。”語畢,收拾好棄物走出房門。
陸衝的目光始終追隨她的身影,看到她忙碌的背影,溫柔淺笑。
“不許偷偷下床!”公子諿又折返,“有事就大聲叫我,我就在庭院,能聽得到的。”給陸衝投向一個威脅的小眼神。
弄得陸衝苦笑不得,“好,一定。”
腳有些麻,慢慢的挪動了一下。回想到當時墜崖的情景,還心有餘悸。若不是跌落的地方正好是河流,那麼一定是必死無疑。又承蒙劉嫂在河邊洗衣服時發現了他們,才能得以生還。
夜朦朧,月如鉤。在這幽靜的夜裏,溫暖的清風徐徐吹拂著。公子諿獨自坐在庭院裏,一時興起,拿起一片綠葉,吹起一首小曲。清新悠揚,莞爾動聽。
陸衝拄著拐杖站在庭院,正好看到她專注的吹奏,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慢慢走到公子諿的身邊,坐在了下來,把拐杖放在一旁。
一曲畢,側看陸衝,“怎麼出來了?”
陸衝撫摸著那黑絲綢緞般的秀發,寵溺的看著公子諿,“你穿女裝很好看。”
公子諿微微一愣,綻開笑顏,“我們的陸大盟主,現在也多了一個新武器,”指著拐杖,咯吱咯吱的笑起來。
兩人大笑起來。
公子諿對陸衝充滿了感激,當日墜崖,陸衝拚死的護住她,岩壁有許多參差不齊的樹枝,劃傷了陸衝,跌入水底之際,他整個人抱住自己撞到了河底的大石,右腿的骨頭碎了不少,自己卻完好無損。
“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公子諿若有所思的看著月亮。在這個人煙稀少的村落裏,已經有那麼長的時間未與無悔聯係了。也不知江湖上,還有朝堂那邊的事,進行得如何了。
“怎麼?在擔心阿湛和羅語嫣他們嗎?”溫柔似水的眼神看著公子諿。
公子諿點點頭,“已經一個月了。恐怕很多人都以為我們已經不在了吧,可是,他們一定沒有想到我們還好好的活著。”
陸衝沉思片刻,“如今我的腿拄著拐杖大致能走了,我們明日待劉嬸回來,跟她告辭。說實話,對我而言,這一個月就像偷來的。我竟然特別感激石懷書逼著我們跳下懸崖。”讓我發現自己今生所愛。這話沒有說出來。隻是癡癡的看著公子諿。
公子諿並未發現他灼熱的眼神,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的景物。
“那難道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公子諿手托著下巴,側頭一問。
陸衝一笑,“你不說,我便不問。你若想說,我便聽著。”
沉默了許久,公子諿緩緩開口,“在我十四歲的時候,一次外出,途中救了受傷的石懷書。當時的他,遍體鱗傷,像一個文弱的書生,待人很溫和。他是我來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我們曾經有過一段特別純真美好的時光。我並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我產生男女之情,被我拒絕後,把我騙到密室,囚禁了許久,那是我迄今為止最黑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