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身後有人,回頭一看是林淺淺滿懷歉意與羞赧的走來。
公子諿開口問到:“他怎樣了?”
林淺淺舉止有些不自然,說:“他服了藥,睡得很沉。不過臉色好多了。”
林淺淺吞吞吐吐地說:“今天,謝謝你。如果今天不是你幫忙,後果我真的不敢想。”
“其實你是林叔叔唯一的血脈,骨肉相連。他向來對你也是寵愛有加,他不會真的把你逼上絕路的。”公子諿皺了皺眉。
“他是不會對我如何。可是他會殺了阿景的!我跟他說過我喜歡的人是阿景,我要跟方景在一起,哪怕朝不保夕都沒關係,隻要有他,此生足矣。誰知,他知道後大發雷霆,把我軟禁在家,不得踏出房門一步。我跟阿景私奔,也是無奈之舉。”
公子諿白了林淺淺一眼:“我第一次知道有人私奔會選擇青天白日的。”
“你不知道,這個日子我等了多久。爹爹不僅一直讓人緊緊的看守著我。他自己也是老來查看我是否乖乖的待在房裏。活像麵對戰俘一樣。今天皇上招他進宮,我才找到機會。豈料,還是被發現了。”
“你沒有跟林叔叔說你已經懷有身孕了嗎?”
林淺淺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顫抖地抓著公子諿的手臂,問:“你再說一次?”
公子諿也慌了,試探地問:“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
得到公子諿肯定的回複,顫抖地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小腹。臉上露出難以言語的喜悅。
林淺淺激動得略微顫抖,紅著眼眶,問:“它有多大了?”
“一個多月。還很小,胎還不夠穩。”
“那怎麼辦?無情救救我的孩子。”林淺淺的淚奪眶而出。
“你別擔心。方才你喝了挽言給你的藥了吧。”
“喝了。”
“那個就是保胎藥,我再幫你調理調理,就沒什麼事了。”公子諿抱住林淺淺,讓林淺淺的頭可以靠在她的肩膀上。
天已經入深秋了,夜裏的寒氣逼人,公子諿的腿又開始發作了。公子諿就在書房裏看會兒書,挽言就默默地在身側陪伴。
公子諿見挽言有神情有些疲憊,料想今日她肯定已經十分勞累,笑著對挽言說:“挽言,你先休息吧,別陪我了。”
挽言強打起精神,連忙說:“主子,挽言一點都不困。主子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嗎?羊皮熱水袋是不是涼了,我給主子換換吧。”
挽言走到公子諿的身側,取出羊皮熱水袋,猛地倒地。公子諿見她還在逞強,於心不忍,就點了她睡穴。把她抱到床上,為她蓋上被褥,看著她的臉。想到挽言一直無怨無悔的陪伴,挽言所說的恩情早就報完了。談到情,反倒是自己欠下她許多。這個女孩子,切莫因為自己而耽誤了她的終身大事。
風從窗裏來勢洶洶,公子諿走上前,把窗關緊,才回到榻上繼續看書。
時間過得總是那麼的倉促,如同那看不見的風一般。
公子諿站在竹林裏看著緩緩東升的太陽,張開雙臂,享受來自太陽的溫暖。慢慢的閉上雙眼,似乎這個世界從來不曾冰涼。看到萬物經過一夜的休眠,就在此時迸發出勃勃生機,正是如此,隻有到了這一刻,公子諿才會真正的對萬事萬物充滿了希望。
聽到輕微地咳嗽聲,回頭看到林淺淺對她微笑。不似天真爛漫的少女,而是一個重獲新生的女子。
公子諿朝林淺淺走去,一個熱烈的擁抱。
公子諿為林淺淺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笑著說:“怎麼那麼早起?他醒了嗎?”
“已經醒了。”
“那就好。你想清楚了嗎?”
“若此生不能與他在一起,我也生無可戀了。他們都說我傻,放棄榮華富貴,去選擇一個窮小子。可是,錦衣玉食吃得再多,心若是得不到快樂,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現在會這樣說,那是你沒有真正經曆過沒有錢的日子。貧賤夫妻百事哀,再濃烈的愛,在油鹽醬醋裏都會消失殫盡的。”公子諿認真的說。
“無情,我記得你曾對我說過,人一定要自己做選擇,不能讓別人幫自己做選擇,因為自己選錯了,後果自己可以承受,別人幫自己選錯了,連後悔的資格都沒有。所以,這一次,我不會聽任何人的話。哪怕這條路萬劫不複,我也會笑著走完。”
林淺淺堅定的眼神,讓公子諿一時間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是真的希望,最好的朋友能得到幸福,哪怕她選擇的不是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