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會已過去好幾日,各宗派的人都要返回宗門,天靈洞的人也將離去,臨走前,蘇清鳳獨自來到塌落的古洞前,默默站立良久,兩行清淚無聲滑落,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半圓形的山體,而後落寞轉身離去,留下一道清瘦的背影。
玄傷臉上帶著悲意,他獨自禦空而行,震驚所有人,禦空境高手非常可怕,可憑借自身力量遨遊天地間,他背負雙手如神似魔的站在古洞上空;他本來可以劈開山體,但裏麵隨時會塌陷,他不忍蕭淩隕落後還被侵擾,幾聲歎息傳出之後,他飛上獨角獸呼嘯而去。
天靈洞,宗主進入了禁地,太上長老沉默許久後暗暗歎息,他頭發花白,臉上皺紋密布,似乎更加蒼老了,最後他揮了揮手,示意宗主離開。
二長老及夏堅等人在一間密室中哈哈大笑,臉上全是陰狠與奸詐。
蘇清鳳回到宗門後變得比以前更冷,她臉上從此沒了笑容,數日不會說一句話,獨自一人時總黯然神傷,她選擇了閉關。
林子寒活絡了起來,似乎和夏堅混得很熟,他常常在深夜偷偷摸摸的出離宗門,隻不過沒有人發覺。
一個月悄然而逝,一切都在正常的運轉,崖頂上,蘇清鳳一直在閉關修煉,這簡陋的小院裏又隻剩下了兩個人,隻是蕭淩居住的那件屋子一直沒動過,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放著,簡單的桌椅上總那麼幹淨,沒有一絲灰塵,顯然是蘇清鳳所為,蕭淩折損古洞,屍首都不可見,她如此做隻是想留下一些記憶,不想讓曾經的東西隨時光一起消散,這間屋子中,時不時蘇清鳳或是蘇正天會進去小坐,就如從前;隻是每次蘇正天都會發出幾聲悠悠歎息,蘇清鳳每次都會紅著眼睛出來,而後小心的關上房門。
天靈洞演武場上,許多弟子在相互切磋,有脫凡境的,有凝神境的;藏書閣門前,一張長椅上始終躺著一個人,似睡非睡;崖頂的河流始終暖暖的,岩壁下,一條瀑布直掛,湖水還是那麼清澈,一切如往昔,並沒有因蕭淩這個曇花一現般神秘少年的隕落而有絲毫的改變。
時間匆匆流走,轉眼半年過去了,蕭淩已被許多人徹底遺忘了,他如曇花一現,剛被人所知便被人所忘。
天靈洞,崖頂的小院中,屋內真氣澎湃,外放的強大真氣內斂,蘇清鳳慢慢的睜開眼睛,半年的苦修,她終於突破了凝神中期,達到了凝神巔峰之境,如今天靈洞中的年輕一輩中除了林子寒外,就是她修為最高了,僅僅一年的時間她便從凝神初期踏足凝神巔峰,太上長老都將她喚去指點,讓人羨慕;僅僅半年,誰都想不到她突破得這麼迅速,可是在她臉上卻看不到欣喜的神情,反而有一絲傷感。
半年來,她一直不停的苦修,將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修煉中,縱使和蘇正天坐在飯桌前她話也很少,她看上去清瘦了不少,蘇正天知道緣由,他隻得暗暗歎息。
隔紫竹山不遠處,一座半圓形的山體深處,一潭池水雖然幽寒,卻慢慢幹涸了,如今已見底了,這是冥池,池中之水號稱冥水,曾經至陰至寒,但此時卻少了應有的寒意。
寒池旁,一口冰棺依舊散發著瑩瑩的光芒,冰棺中,一個少年靜靜沉睡,他氣息悠長,身體上散發著勃勃生機,無數的紋絡交織在他體內,在他丹田處,有一粒白色的光斑,似乎充滿了極盡的寒意,半年來他發生了神秘脫變,身體時不時會發光,有許多道紋閃現,雖然修為沒有突破,但體魄卻比之前強了數倍。
誰都想不到當初外麵傳的沸沸揚揚已隕落蕭淩,如今卻沉睡於此,並且在脫變之中。
蕭淩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清醒,處在一種迷糊的狀態之中,但後來慢慢的陷入了深層次的沉睡,之前他修煉乾坤訣,在和冷劍那次戰鬥中,神珠振動,身體似乎是衝破了一些桎楛,將原本鎖住的一些東西得以釋放出來,譬如他身體透發的光芒。
他體內仿佛到處被鎖住了,在不停的脫變之中似乎將那些鎖住身體的鎖一把把的解開。若是蕭淩回想過去點滴,他一定會發現在那次斷魂崖之變後,一種變化便漸漸開始了。
冰棺橫陳,道紋交織,地窟中寂靜無聲。
東澤大地上,不知何時飄起大片大片的雪花,不知不覺間寒冬已至,在莽莽蒼山中,紅色的梅花格外紅,如沁過鮮血般,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十分耀眼,開得非常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