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雲遮住了月亮,月光有些暗了。
林中一個女子坐在輪椅上,昂首看著月亮,靜靜的仿佛像是一尊像,連目光也像是靜止了一般。身後的樹林走了動靜,一個黑衣的男子走近,原來是墨瑾炎身邊的侍衛——羅恒。本該剛硬的男子見了這女子,目光竟變得溫柔了起來。
“玉燭。”羅恒輕喚。
沒錯,坐在輪椅上的女子正是墨瑾辰的四大護衛之一,玉燭。玉燭是個瘸子,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那是因為她有一個替身,當初在沐遙婚禮的那天,就是她的替身,而現在身後的男子,就是把她害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玉燭才會努力學習醫術的。
“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嗎?”玉燭的語氣很冷淡,冷淡的讓羅恒心疼。
“對不起,我……”
玉燭打斷他的話:“如果是來道歉的,那就沒什麼必要了。”每一次見到他,他都會道歉,無一例外,可是她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道歉還有用嗎?
“我們真的不能回到從前了嗎?”羅恒臉上滿是懊悔。那次的任務是他一輩子的傷,和心愛的女子分開,那是他一輩子都抹不去的傷。
玉燭素靜的臉蛋上平靜一片,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聲音也是非常平淡:“我的腿還能回到從前嗎?”
其實玉燭在乎的從來都不是羅恒害的她失去雙腿,而是羅恒害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人。家破人亡,即使愛著他又如何,父母之仇不能報,她怎會有心兒女情長?
玉燭不想再回想以前的事情,轉動著輪椅離開。
羅恒知道玉燭無法原諒他,但是他依舊忘不了她,他依舊愛著她,他依舊希望能夠幫主到他,不讓她受到傷害。
“墨瑾炎的部分勢力在舊院的地下。”羅恒握緊拳頭,又鬆開,終於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玉燭的手一頓,沒有轉頭的離開了。
“一群廢物!讓你們兩個人跟著太子妃竟然也能跟丟!我養你們還能做什麼!”
沐遙一夜未歸徹底的惹怒了墨瑾辰,他培養的這些人有什麼用,兩個人跟蹤一個人竟然也能讓她給甩開。此時的墨瑾辰完全忘記了沐遙有一身能夠與他堪比的武功。
“喲,這大清早的就大動幹戈的做什麼?”沐遙踩著蓮步款款踏進大廳中,她的身後跟著碧兒。她昨天回了丞相府,帶回了碧兒,又傳話給雲颺讓他守著丞相府,她怕墨瑾炎會去丞相府鬧事。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表小姐。”碧兒向來不喜歡沐遙的兩位表姐,她們鋒芒太過暴露,尤其是眼前的白祺雨。
白祺雨坐在墨瑾辰身旁的椅子上,靜望著墨瑾辰眼中盡是愛慕柔情,直到沐遙進來之後才收回目光。沐遙看到這樣的場麵,仿佛她才是局外之人,不由得苦笑一聲。
墨瑾辰聽到沐遙的聲音才放下心,卻又立刻怒意大發。她一個女子竟然敢徹夜不歸。白祺雨還沒來得及起身,墨瑾辰就已經將沐遙帶到。
“太子殿下……”白祺雨想要追出去,卻被碧兒擋住了去路。白祺雨以為碧兒是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卻沒想到碧兒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卻又若無其事的跟跪在地上的許諾說話。
“玉諾姐姐,請你跟我來一下好嗎?太子妃讓我轉告你一些事情。”
白祺雨的眼中的陰鷙一閃而過,冷哼一聲越過碧兒離開。碧兒看著她的背影,同樣也是冷哼一聲。
墨瑾辰將沐遙帶回了房間,一路上沐遙都在沉默著,即使手腕被握的通紅,也不願說一個字。“你昨天晚上徹夜不歸,是去了哪裏?”
沐遙對墨瑾辰臉上的怒氣絲毫不在意,風輕雲淡的回答:“我回了丞相府。”
沐遙的態度讓墨瑾辰很不滿意,右手挑起沐遙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卻被她躲開。沐遙知道他在生氣,可是她也生氣。
“為什麼要把玉諾和玉瑑支走?難道你不知道一個人在晚上很危險的嗎?”很生氣相比,墨瑾辰更擔心她。聽他這麼說,沐遙的心情好了一些,卻依舊不去看他。
墨瑾辰對她這個樣子實在是無奈至極。他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哄女人,再說了,明明是她徹夜未歸,她又在生氣些什麼?
墨瑾辰想著,突然眼睛一轉,眉頭一挑,捏住沐遙的下巴,強製的讓她看著自己,調侃似的開口問:“你在生氣!因為昨天本宮和白姑娘出去遊玩的事情。”
被墨瑾辰說中心事的沐遙的眼神不知不覺的躲開了墨瑾辰的追問,看向其他的方向,道:“太子殿下想多了,臣妾不敢。”
墨瑾辰的怒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捧起沐遙的臉,輕輕的吻上她的唇,含笑說:“你在吃醋。”
沐遙臉頰一紅,卻沒有反駁。沒錯,她就是在吃醋,不過那又怎麼樣,難不成還不允許她吃醋?沐遙輕哼一聲,推開他轉身走出去。墨瑾辰看著沐遙的背影,傻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