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令人振奮的線索,來的很突然,斷掉的也很利索,讓人頗為惋惜。但是,惋惜是沒有用的。現在隻有暫時將他放在一邊,繼續新的尋找。
經過了半天的休息,張鴻鳴感覺到身體也輕鬆了許多,感冒症狀減輕多了。他洗漱後,又吃了點東西,體力也恢複了不少,頭腦也清醒了些。他坐在椅子上,將腿搭在炕沿上,嘴裏叼著一支煙,但是沒有點燃,因為嗓子還是有些痛。不過,他思考時總愛吸一支煙,那種雲霧繚繞的情景更能激發他的思路,能夠更快的破除迷霧找到事情的真相。
這類跑運輸的車輛,一般就是在比較固定的區域內和線路上活動。因為安喜市乃至周邊縣市,運輸市場是趨於飽和的,運輸公司多是對應幾個公司的業務,相對是固定的,所以肇事嫌疑車輛是外地車的可能性不是特別大。既然是運輸車輛,那麼事故都過去好幾天了,按照正常的交通事故破案速度,這個案子可能就破不了了。現在經濟發展這麼快,運輸量這麼大,肇事司機不可能長時間閑置車輛。
但是,把車大搖大擺地開出來,他也沒有這個膽量,畢竟做賊心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真被發現了,那就是牢獄之災,還要麵臨巨額的經濟賠償。
這種情況下,一般處理辦法有兩個,一是將車大修,改頭換麵,徹底掩蓋事故的痕跡,這樣就可以繼續跑他的運輸生意了。但是這種方法,不到萬不得已,司機們也不會采用。因為搞運輸的,都講究一個順利,一般特別避諱開帶著“事兒”的車,尤其是這種帶著人命的車。車底有冤魂啊,這樣的車開著怎麼會順利?所以,多數采用第二種方法,將車輛簡單修整後,倒手賣掉。當然,一般是賣給不知情的人,或倒賣到外地,畢竟知情者也不會買這種有“事兒”的車輛。
按這個思路去分析,肇事司機無論采用那種方法,一般也不會繞過修車廠和二手車市場,不如把重點放到這兩個地方,說不定就會有收獲呢?
張鴻鳴將這個思路與大家說了,大家也都同意。他又向侯衛紅警官彙報了這個思路,侯警官也基本認可。
張鴻鳴的一些想法和思路基本能夠得到侯衛紅的認可,因為經過這幾天的頭腦風暴,張鴻鳴作為教師的分析能力、邏輯推理能力等優勢被激發出來,這同時也契合並開拓了侯衛紅的很多思路,使得案件的偵破速度日益加快。
第二天一大早,周士元開著車,與張鴻鳴和邱虎二人沿著各個運輸幹線,開始尋找修車廠和二手車市場。
初冬時節,田野中萬物凋敝,一片荒涼。但與之相反的是與鋼鐵相關的各個廠礦卻是一片火熱的情景。遠望高高低低的煙囪林立,紅的、白的各色煙霧彌漫在工廠上空,擴散開來,遮天蔽日,整個天空都灰蒙蒙的。路上的各種運輸車輛來來往往飛馳著,揚起滾滾煙塵,為這本就灰蒙蒙的色彩又不時抹上重重的一筆。
正因為運輸車輛眾多,各種大大小小的修車廠散布於道路兩側,小的可以提供一般的加水、充氣、修補車胎等簡單的活兒。而一些較大的、服務內容較全的修車廠和二手車市場則多集中於一些鄉鎮所在地和城區周邊地區。
張鴻鳴三人一路上,不論修車廠大小,都要進去拜訪一下,問問近幾天來這裏修車的相關的情況,有沒有一輛寫著“宏江商貿”的車來過這裏。
一晃,大半天的時間就過去了,修車廠進了不下二三十家,二手車市場也轉了兩三家,但是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不但沒有噴塗著“宏江商貿”的車,連“宏江商貿”這家公司,也是沒有新的線索。這“宏江商貿”四個字,就如同迷一樣,讓人看也看不清,猜也猜不透。
時至中午,三人已經搜尋到了安喜市城郊。半天的勞累和不斷的失望,讓三人頗為沮喪,沒有一絲生氣兒。
三人找了一個“板麵館”,一人要了一大碗板麵、兩塊燒餅,並讓老板多放辣椒。不一會兒,三碗頂尖冒沿兒的板麵端了上來。邱虎感覺還是不夠吃,又加了兩個雞蛋一塊燒餅。
麵是足夠勁道,辣椒也足夠辣。風卷殘雲般,一碗板麵轉瞬間就被吃了個幹幹淨淨。辣椒的刺激令人嘴麻麻地疼,出了一身透汗,精神也為之一振。
周士元結賬後,將花費記在了一個小本子上。這幾天來,在外的花費他都是一筆筆記錄清晰,加油錢、買煙錢、飯費等等,沒有一項落下的。這事情畢竟是姐妹三家共同的事情,這花費自然是“公中”出了,周士元認為還是記錄的清楚一點好,畢竟“親兄弟要明算賬”。
上車後,三人就在城郊漫無目的地開著車轉悠。剛轉悠一會兒,三人幾乎同時發現,在街邊的一個小修理廠門口,停著一輛和肇事嫌疑車同款的車,還有三四個人站在車旁商談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