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奮力按耐住本能升起的恐慌,抬手,一把抹掉臉上的淚水,然後定睛一看。
天呢,我坐著的八卦鏡居然在無聲無息中升到了死海的上空,速度極快地在往東飛馳。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男鬼的臉會放大了出現在八卦鏡締結的水幕屏障外!
看到我錯愕又懼怕的小臉,屏障外的男鬼居然還朝我露出了他故意變得陰森森的白骨牙。
“你,你怎麼回來的那麼快?你來了,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奶奶她已經……不會的!”
我不願意承認奶奶會離我而去,撲到水幕屏障內圈,再往陸地上看。
我飛得太高、太快、太遠,岸邊的大型岩石都看不到了,還談什麼看到奶奶。
看不到奶奶,我心裏慌得很。
“魔鬼!你怎麼不去死,該死的魔鬼,你該死的!”
看不到奶奶,我慌了;看不到奶奶,我急了;看不到奶奶,我的憤怒值極速增高。
怒火高漲的我,哪裏記得奶奶的交代。
別說是不能回頭的事情,我雙目充血的就在水幕屏障的周圍撲了個底朝天。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我不知道我的身體是怎麼了。
看著水幕屏障外邪笑不斷的白君,看著他繞著屏障不停地轉,不停地笑,我心底蔓延的恨意越來越深,越來越濃。
我要這個男鬼死,我要殺了他。
我的腦海裏有個邪惡的聲音指揮著我殺了他。
我的嘴角忍不住勾勒出陰冷恐怖的獰笑,我的心口開始蔓延起熊熊的殺戮火焰。
殺戮的火焰從我的心口蔓延向我的四肢百骸、全身上下,直到我整個身體都在叫囂邪惡的殺欲。
“啊——”
邪惡的殺欲瞬間躥走我的四肢百骸,直衝我的大腦,我忍不住放聲嗷叫。
我感覺有一股股龐大的力量彙聚在我的身體裏,衝紅了我的眼睛。
在白君詫異的眼神中,我的力量龐大到震碎了我的衣服,震碎了八卦鏡締結的水幕屏障。
然後,我渾身赤條條卻殺意濃厚地懸浮在半空,雙眼陰邪地瞪向麵色變得詭異的白君。
“殺了我奶奶,我要你償命!”
我怒氣橫呈地朝著白君大吼,與此同時,充滿陰厲氣息的暗黑色霧氣從我的嘴裏噴出,然後融彙到我的胸口。
胸口的濃霧消失後,胸部上的骷髏頭印記瞬間放大成十倍,出現在我整個上身板。
“居然加快異變速度了。”
看到我胸前黑到發紫的骷髏頭,白君妖異的狐狸眼裏閃過一抹異光。
“去死吧!”
我伸出十指構成爪形,隨行的黑霧猶如無數的觸手伸張白君……
我像是一瞬間擁有了強大力量卻不懂得使用,幾次三番卻傷不到白君分毫。
“你以為你傷的了我?”那陰雲後的聲音太冷,比此刻我身上的寒氣更盛。
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連多次的失敗讓我有些體力不支,加上對失去奶奶的傷心,我整個人都在抖。
“魔鬼!我不會放過你的!”此時的我已經聲嘶力竭,眼睛像蒙了一層霧。
背後突然一陣陰風,我反射性的揮舞著雙手轉身去抓,可喉嚨卻被死死掐住了,我隻恨自己手短,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隻能夠到白君的肩。
這男鬼雙目已經完全赤紅,凶煞的像神話傳說中的凶靈;“剛剛答應我什麼,看來你都忘了。”
“你殺了我奶奶,還想讓我跟你冥婚,做夢!”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雙手的掌心聚了黑氣,憤怒搬空了機智,狠命的劈向男人。
“啊!!”我幾乎用盡了身體的力氣。
白君的手從我喉嚨處脫離,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傷到她,就已經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眼睛閉上的那一刻我好像聽到白君說了什麼,好像還聽到了奶奶的呼喚,是人死前的感覺嗎。
身體冷的像在冰窖裏,從手指到五髒六腑,連血液都成了冰河。
我又看見了白君,穿著紫色的錦袍,麵容肅殺的可怕,一雙眼赤紅,居高臨下額看著我,聲音像是傳自地獄的魔音,模糊而空曠的回響。
“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本王就成全你。”
白君消失了,我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身體動彈不得,目光所及沒有一絲一毫的光電。
我是到了地府嗎?
好像又不是,男鬼是鬼,地府不就是他的地盤。
身體越來越冷,冷的我直打哆嗦,上下牙床像是打架,發出很細小的聲響。
雖然我看不清周圍的幻境,但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我身邊,在不斷的靠近,像是無數雙無形的手,張著鋒利的指甲,張牙舞爪的來抓我。
“乖寶,乖寶。”有人在喊,聲音很遠,空曠的猶如從穀底升起,蒼老的嗓音著急的呼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