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舊暴雨如注,即便門窗緊閉依舊能夠聽到擂鼓般的雨聲,如同我急速跳動的心房,怎麼都不能平靜下來。
我站在沈伊的酒店房間裏,看著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披頭散發,臉色慘白卻一直睜大眼睛盯著潔白的天花板,雖然活著卻似行屍走肉般的沈伊,眼淚頓如雨珠滾滾而下。
“沈伊,沈伊,”我奔過去坐在床邊,心疼的撫了撫她濕淋淋披散在枕頭上的長發,溫柔的對她說,“不用怕,不用怕了,我是雲雅,我在這裏,我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你先睡一會兒,好不好?”
她美麗卻空洞的眼睛慢慢聚焦,仿佛慢動作似的轉過頭,隻是瞟了我一眼,便翻了個身,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見她如此我心痛如絞,若不是受到極大刺激,她絕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這與我平時認識的沈伊判若兩人,那個天真、活潑、可愛,在萬千紅塵中盡情遊戲的沈伊去哪裏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怔然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動一動。
許久之後,才聽蕭力走過來附在我耳邊說,“雲姐,你也別著急,她可能是一時想不開而已,讓她好好休息休息,應該會好起來的。”
這番勸慰的話讓我難受的心情稍微好過一些,我點點頭,吸了吸鼻子,伸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和蕭力一起退了出去,關門的時候,我看見沈伊麵對著房門的麵孔終於睡去了,臉色依舊慘白,麵容無比憔悴,但是幸好睡著了,隻要她肯休息便好。
我站在窗前,看著烏雲壓頂,暴雨仍未停歇的城池,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許久之後,我散亂的思緒徐徐聚攏,這才想起鄔越。
方才不告而別還沒有正式向他道謝,何況沈伊現在回來了,可能正是他之前那番話起了作用,普密達為了將來能夠去內地發展,能夠與他或者那個虛擬的“老友”合作,最終選擇放過沈伊,畢竟她隻是個女孩子而已!
我歎了口氣,拿出手機撥打鄔越的電話。
那端非常喧鬧,我聽到司儀播報的聲音,還有觥籌交錯的清脆聲音,更有女子的歡笑之聲,猜想他可能是在參加酒會,便長話短說道,“鄔總,不好意思,下午聽到蕭力說沈伊被人送回來了,所以急著趕了回來。還有,謝謝你今天幫忙,改日一定請你吃飯。”
“吃飯?”他的聲音在電話那端慵懶萬分,我幾乎能夠想到他此刻應該也是帶著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大概像他這種經常到處應酬的人,早已學會麵笑心不笑,如此才能周遊於社交之間而遊刃有餘吧?
不覺又想到淩凱,他總是冷冰冰沒什麼笑容,這兩人雖然是兩種極致的性格,但都是社會上的精英,各有千秋罷了。
“回來就好,建議你盡快帶她回國,這邊的複雜超過你們的想像。”說完,他便掛斷電話,倒讓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的話不錯,雖然普密達因為合作心切暫時放過沈伊,卻不表示他不會再次朝沈伊下手,或者是他後悔了,又或者他現在放過沈伊隻是安一安鄔越的心,等他走後再將沈伊或者連我一同抓回去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