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淩凱並未走遠,而是蹲在院角吳玉芝的屍體旁邊,似在打量什麼。
心中雖有點打鼓,但還是慢慢挪過去,停在他身後五步遠的地方,低聲問,“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他沒有回答我,應該是在思考事情,我不敢打擾,隻能安靜的站在旁邊等他。
此時已近下午四點,陽光正一點點的向西偏移,幾乎照不到吳玉芝的屍體上麵,但因為停放的時間過長,加上光線不如中午來時那般刺眼,我竟發現她的脖子處出現了兩道勒痕,一紅一黑,一粗一細。
開始我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忍不住俯身想看得仔細點,不料這麼一看,卻見原本雙眼緊閉的吳玉芝驀然睜開了雙眼,一雙眼睛幽綠如狼,正死盯著我,嚇得我身軀一僵,呼吸凝滯,腳步不受控製的連連後退,恰好踩到地上一塊磚頭,便覺腳底一滑,身形快速朝後麵仰倒!
聽到我這邊的動靜,淩凱迅疾起身拉住了我的右臂,當視野中出現他的麵孔時,我的呼吸和心跳才慢慢複蘇,一把抓住他的手,我驚魂未定的喊,“她……她睜開眼睛了,她一直看著我!”
他微微蹙眉,扶住我的肩膀等我站直身軀才沉聲說,“吳玉芝的死確有蹊蹺,但現在還沒有更多的證據。”
我看著他,半晌才平複心情,深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偏頭去看地麵躺著的吳玉芝。
她的雙眼依舊緊緊閉著,脖子上也隻有一條勒痕,紅色的。那我方才看到的那道黑色細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連夜趕路休息不好才產生的幻覺?
此時,我竟有些拿不準自己的狀態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有淩凱在這兒,終究還是心安下來。
我們倆一同回到客廳的時候,盛慕華正在盤問高娟,但她隻是坐在那裏,低著腦袋,問十句答一句,讓人很是無奈。
看得出盛慕華的耐性也快被磨光了,眉頭一直緊緊皺著。屋中的氣氛因為他的臉色有些凝固,但高娟隻作不知,連頭也不曾抬上一抬。就連她身邊坐的親哥哥高磊也不時用有些厭煩的目光瞟過來,似乎對這個妹妹也十分不滿。
眼看氣氛越來越尷尬,李濤隻好打圓場說,“天色已經晚了,要不改日再問吧,你看,娟子也要做晚飯了。”
事已至此,盛慕華也沒辦法從高娟那裏問到更多信息,隻好作罷。
此時剛近初春,天色黑的也早,剛剛才過五點半鍾,朦朧的夜色便籠罩下來,我們在村長的帶領下去了村東頭唯一的招待所,房間雖然簡陋,卻勝在窗明幾淨,床鋪也都幹淨整潔,看起來經常打掃清洗,還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因為隻有我一個女性,所以單獨住一間。淩凱擔心我的安危,和盛慕華一同住在我的隔壁,其它人都住在對麵的兩個房間,二樓的房間基本上是空置的。
晚餐我們在招待所的食堂裏簡單吃了,說是食堂,其實也就是招待所的所長老楊自己做的幾個家常菜,他的女兒楊心語幫忙收拾打掃,父女倆既經營著招待所也住在這裏,他們的房間就在一樓的右手邊,和我們正好分開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