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如幕,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堆幹草之中,極目四望,四周仍是茂密的樹林,林中多是青鬆、紅杉及品種不盡相同的梧桐樹,頭頂的枝葉縱橫交錯,遮天蔽日,夜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灑落下來,依稀可辨身邊的野草及至沒膝,迎風招展時如同波濤翻滾,無端給人一種沉重的壓抑感。
我翻身而起,隻覺風聲寂寂,刮在臉上竟有些許疼痛,野外不比城裏,溫度明顯低了好幾度,伸手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心想我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來有些嗜睡,二來竟會無緣無故昏迷,之前的紫色藥丸早已停用,淩凱也說我體內的鼠毒早已清除,為何還會如此?
又一陣風刮來,我冷得瑟瑟發抖,不過幸虧出發前查過這邊的天氣預報,多帶了幾件外套,否則這樣寒冷的夜晚怕是難以度過。
我轉過頭,隻見後方百米之外,四個軍綠色帳篷已經搭好,圍成一個四方的小院子,一條若隱若現的藍色光線將帳篷圍了起來,應該是淩凱布置的結界線,用來報警的。
我看著空無一人的帳篷區,詫異的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抬腿想跨過藍色光線時,它卻嗡一聲響,藍色光幕衝天而起,映得方圓百裏一片明亮,卻又瞬息間消失於無形。
沒過多久,急促的腳步聲從三個方向同時響起,我扭頭看著飛奔而來的淩凱、秦銳和黎紅熏,他們手裏都抱著一堆幹燥的樹枝和綠色鬆草,心知我的舉動驚擾了正在撿柴的他們,連忙幹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昏倒了。”
秦銳聳了聳肩沒有說話,跨過藍色光線走到帳篷中間,將手中的幹柴堆在草叢裏。
“沒事,你隻是連夜趕路太過疲勞,此地濕氣太重,一時有些受不了才會昏迷的。這裏風大,快進去吧,”黎紅熏朝我微微一笑,抱著手中的枝草輕輕放在秦銳身邊,後者頭也未抬,如同沒有聽見她的腳步聲,那樣冷淡的態度如同對待陌生人般。
我沒有去想她說的話對不對,也沒有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隻是疲勞過度才會昏迷,隻是看到黎紅熏的臉色微微發白,心中很是替她不值,忍不住跨過藍線質問,“秦銳,紅熏和我們是同伴,能不能不要這麼漠然?”
他抬頭看我一眼,翻了翻眼皮沒有說話,反手卻接過淩凱遞來的樹枝,再將身旁的樹枝撈過來堆在一起,掏出打火機先點燃樹枝中間夾雜的鬆草,再塞進堆成小山似的的樹枝中間,粗細不一的樹枝很快就被點著,火苗竄起,照得四周一片明亮,溫度隨之上升,總算感覺不是太冷。
我見他不理我的話,皺眉想要再勸時,黎紅熏已經拉住我的手腕說,“走吧,我們去收拾一下行裝,順便取些食材準備晚餐吧。”
恨鐵不成鋼的瞟了她一眼,卻見她朝我淒然的笑了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再為難秦銳,我隻能跺了跺腳,各自回到帳篷裏簡單收拾好行裝。等我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將帶來的小折疊桌,鍋碗瓢盆等東西都擺弄好了,見她提起小鐵桶要去尋找水源,淩凱從自己的帳篷裏鑽出來說,“不用取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