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浮黎臉色略顯陰沉,雙眼死死地盯著張周府,半晌兒都沒有任何動作,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才忽然聽他口中發出一聲歎息,語氣蕭然地說道:“冥冥之中皆有定數,我何須自家徒惹煩惱,此事非是我能插手的,今日我隻為萬山的前程而來,他得了你這般機緣,本也無可厚非,不過終究是你引下鴻蒙雷劫,助他煉就混元一氣劍元,我混元劍派恩怨分明,今日便把這一番恩情還給你吧!”
他話音方落,就看到張周府身體猛地一顫,一股強烈的雷霆之力瞬間自他體內崩散開來,在白伏波設下的那層玄陰浮屠鬼氣凝聚的結界之上轟然爆裂,隻聽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那一道雷霆衝破了這一層結界,猛然在虛空中炸裂,電芒閃耀,將整個神廟都照射的分外透徹。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生機瞬間在張周府體內爆發開來,體內血脈湧動,極速流轉開來,內府之中,如同雷鳴一般,悍然震動起來,每一滴血液中都催發出強大的力量,充盈肉身,連同內府之中,都被這一股強烈的氣血力量淬煉,變得更加凝練強大。
蕭浮黎眉頭微皺,眼見那雷霆之力爆發開來,當下將手輕輕一揮,登時一道劍氣散發開來,在那雷霆之上輕輕一掃,便將這一股殘留在張周府體內的雷霆之力斬滅,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
“好強大的氣血力量?竟然是肉身成聖的功法,一個人法武兼修,將內外兩種不同的道法融合到這般地步,非是尋常人能夠做到,我卻不曾聽說這世間有什麼能與太虛鴻蒙訣相互貫通的法門,沒想到竟然在這少年的身上看到,卻不知是福是禍也!”
他瞧了片刻,見張周府似乎並未醒轉過來,這才將指尖一彈,一道混元劍氣自指尖迸發出來,在半空中吞吐不定,他手掌緩緩落下,那一道劍氣透過玄陰浮屠鬼氣凝聚的結界進入其中,微微一顫,自張周府的靈台遁入了他的體內。
這一道劍氣將張周府體內鬱結的傷勢緩緩修複,每過一處,先前被雷霆之力損傷的經脈便被這一股劍氣疏通,足足過去了大半個時辰,這道劍氣才在張周府的氣海之外停了下來,感應著那顆散發無盡玄妙的金丹,猶疑不前!
此刻,在張周府的丹田之內,鴻蒙紫氣濃鬱之極,正一點點地滲入金丹之中,如今張周府神識盡失,並未運轉金丹之力,那鴻蒙紫氣乃是自發運轉,將他全身上下傷口處的雷霆之力驅散之後,這才又回到金丹之內,此番那金丹運轉緩慢,使得這些鴻蒙紫氣未能盡數被金丹吸攝進去,這才將他的整個丹田都充斥飽滿,隱隱有暴亂的趨勢。
蕭浮黎對這一股鴻蒙紫氣也是頗為忌憚,不過見張周府此番尚未脫離險境,一個不慎,隻怕被那鴻蒙紫氣衝破了識海的阻障,直接將他的所有神識記憶,包括種種智慧一起刷掉,變成一個失去自我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廢人,到那個時候,便再也無法挽回了!
想到這裏,蕭浮黎麵色一沉,語氣也顯得凝重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幫你到底吧,免得以後出了岔子,卻被人賴在我的頭上,說我圖謀不軌雲雲!”
也不知這番話是對誰說的,亦或是他的自言自語,言罷,隻見他頭頂猛地現出一個三尺見方的鼎爐,四四方方,鼎上篆刻無數銘文,若隱若現,而在那爐鼎之上,散發無盡威嚴的混元劍氣之中,凝結出一顆道果,乃是明晃晃一粒劍丸,其上散發無窮肅殺之意,在虛空中凝聚一道劍元,直指蒼穹!
蕭浮黎將手往頭頂一指,那一顆道果便是一抖,從那劍丸之上分出一道劍氣,蘊含無窮神威,遁入了張周府的體內,周圍虛空被這一道劍氣一震,整個空間都好似扭曲了一般,連那白伏波設下的玄陰浮屠鬼氣都震散了開來,消散與虛空之中。
本來蕭浮黎在張周府的體內已然種下了一道劍氣,此番得了自家道果之上的劍氣催持,兩者在張周府的體內融合為一,頓時一股強大的法力波動震蕩開來,虧得那蕭浮黎手法老練,急忙將那一股氣勢鎮壓了下來,否則憑了張周府現在的殘破之軀,隻恐阻擋不住這一道劍氣的撕扯,當場便要被劍氣撕成碎片了!
他運使了這一道劍氣,往張周府氣海內猛地一衝,無窮強大的鴻蒙紫氣受此震蕩,頓時圍繞了上來,須臾間便將這一道劍氣散發出來的氣息消磨了下去,鴻蒙紫氣猛地往裏一合,附著在了這道劍氣之上,一點點地將之吞噬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