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混沌大陣已經連同了起來,隻是卻不曾發揮出半點威力,紮木拓這時候反倒不敢大意了,隻是暗自捏了一道法訣,略略感應到混沌大陣中有一絲莫名的力量傳來,他才忽然從袖子裏將那尊三足鼎放出,置於法陣中央的石台之上,正好位於那墨綠色的怪石之上。
一股玄黑色的精氣從三足鼎內冒出,沿著鼎壁汩汩而下,好似水流一般,比之一般的精元之氣還要沉重了幾分。那玄黑色的黑水精華蔓延開來,將整個法陣都籠罩了進去,薄薄的一層,卻能夠連同整座法陣,使其毫無瑕疵的聚攏了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從那混沌大陣上散發出一層環形的光暈,一下子蕩漾了開來,原先漆黑一片的地麵此時忽然扭曲了起來,一點點地變得透明,不多時,便能夠看到在那地麵之下,數百丈的地底深處,一條肆虐的黑水正穿透層層地殼,向著瑤池寨的上方湧來。
紮木拓臉色蒼白地看著麵前的一切,全力催動法陣,那從萬丈泥沼中憑空攝來的汙穢之氣更加壯大了起來,紮木拓此番也不去刻意壓製,任憑那汙穢之氣湧入法陣之中,散發出一股股強大的壓迫之力,向著地底深處的黑水湧去。
張周府瞧了一陣,知道自家也幫不上忙,便全力去救治白伏波,差不多有半日光景,才見白伏波身體好轉了一些,臉上也有了幾分血色。
一道道奇異的符文在混沌大陣的上空跳躍出來,閃爍著妖異的光華,那傳承自太古時代的巫妖的神廟法門,悄無聲息地運轉起來,將整個混沌大陣都籠罩了進去,來自萬丈泥沼中汙穢之氣凝聚而成的混沌元氣,都被打入到法陣之中,維持混沌大陣的根基。
張周府見白伏波已經無礙,隻是一身法力尚未恢複,心中多少鬆了口氣,而紮木拓此時也操縱了混沌大陣,壓製住黑水的肆虐之勢,倒不需要他再出手。
張周府本想一走了之,但想到紮木拓幫助他驅除了白伏波體內的玄冥劍氣,也不知該如何回報,忽然想到那日在進入祭祀之山前,看到的那一道衝天而起的黑光,暗忖那黑光之中必定蘊含有什麼妖物,而且紮木拓的師叔似乎還與之有所牽連,想到這裏,張周府目光忽然轉向了身後那個石窗外的瑤池中,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
“既然如此,我便也幫你一件事情吧,這樣倒也兩不相欠!”想到這裏,張周府在洞窟內留下一道神念,然後悄悄地退了出去,繞過那座石橋,在甬道口化作一道紫霞衝天而去。
經過瑤池的時候,張周府刻意地將遁光放慢了一些,見那瑤池之上還有一層結界護持,便沒有貿然落下,而且在某幾個陰暗角落裏,還能夠感應到一股股淡淡的氣血力量,知道這裏必定有重兵看守,就算自己不懼那些凡俗武夫,但也不願得罪了瑤池寨的蠻民,以及剛剛晉升了黑袍大巫師的紮木拓,畢竟這裏的蠻民對他還是頗為友好的!
張周府倒也不在乎那些金蓮,雖然有極其強大的天地元氣孕育其中,但張周府擁有長生神樹,吸攝鴻蒙紫氣的速度,也不比瑤池金蓮差多少,倒是此番對白伏波來說,卻是大有裨益的,搖了搖頭,張周府繼續駕起遁光往之前黑光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
百裏之外的方壺山上,一個衣衫襤褸的僧人端坐在露天的山洞之內,周圍黑光亂顫,一層層詭異的妖光在頭頂形成數重光罩,將他完全遮擋了進去。
張周府遠遠地站在方壺山一側的峭壁上,目光遠遠地望去,不知投往哪裏。山風呼嘯,一陣陣淒厲的寒風從山巔之上刮過去,一時間飛沙走石,一層層雲霧在麵前飄散開來,過了半晌兒才有緩緩聚攏到一起。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果然在這極西蠻荒之地中,各種各樣的煉氣士都隱藏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這些旁門左道之流,雖然修行的法門不似道門那般光明正大,充滿了中正祥和的氣派,但威力卻也不輸分毫,甚至一些詭異的法門,修煉的速度極快,可以說乃是煉氣士速成的絕世法門,隻是那功法的反噬之力也是極大,甚至到最後連自我都要喪失,就如同閻羅轉生訣一般,若是修為到了極高深的境界,便要受到十殿閻羅的禁製,將他的本我意識都收去,完全成為十殿閻羅的附庸。
幽冥天尊便是修煉閻羅轉生訣的鬼道修士,隻是他到了最後關頭,卻被白骨夫人以大神通手段將其封印,不知道當初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或許並非隻是因為他與白骨夫人以及骷髏魔君之間的私人恩怨,更多的恐怕也是怕他被十殿閻羅收去神智,成為十殿閻羅在人世間的真正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