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頓了頓,算是回應,我卻不知該如何陳述自己的過錯,因我本身並沒有犯什麼錯,隻是見到他總感覺是錯的,也算是條件反射吧。
半晌,他轉過臉來,終於恢複一貫的表情。
“師兄,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呢?”我捏著膽子小心地問。
“怎麼,呆在這寂寞了?”他薄唇輕啟,語氣中竟有一絲嘲笑,眼神環繞在我和二狗子的身上。
“我隻是覺得,後山的衛生打掃的差不多了。”我盡量忽略心裏的不適,皮笑肉不笑的正言。
他聽了緊緊抿住了唇,一言不發的朝我走來,我緊張的有些戰栗,然後我就發現想多了,他饒過了我走進了竹屋裏,竟取出了昨晚蓋在我身上的那件長衫。
然後看不出神色的走出。
“二狗子,他拿著你的衣服幹嘛?”我疑惑的看著他的動作,逐漸朝著二狗子靠去,鬼鬼祟祟道。
“哪裏是我的衣服啊,明明是大師兄的。”二狗子否認道,我愣了一下,心下想這件衣服的品味實在是不符合大師兄。
“怎麼?這都不認識了?”在我走神之際,大師兄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邊,我驚得抬起頭看著他寒於九月天的臉,不知他這語氣是在控訴我什麼。
就這樣我呆愣著,他終於將冷笑覆滿臉龐,信步走開。
我漸漸從嗓子裏擠出幾聲不可思議的笑,昨晚?是大師兄?簡直是開玩笑。我一遍一遍的呢喃著,二狗子湊過來好奇地問:“大師兄什麼?”
“你昨晚真的去找雪兒了?”我看著二狗子,心裏還是有一萬個不可置信。
“為何要欺騙鍾姐姐,昨日雪兒尋不到大師兄,便被長老逼著跟我學《烈女傳》,現在看來大師兄是來你這了。”他一臉純良無辜的陳述,我立馬捂住了他的嘴。
“說什麼來我這呢,太恐怖了,大師兄居然會關心我,做夢吧。”我趕忙搖著頭,做出驚恐狀。
“那不然大師兄為什麼來拿衣服呢?”他聳了聳肩,好像事實就是這樣。
“他,可能隻是進屋看看我弄壞了什麼東西,順便看到了衣服,拿去當做證據跟長老告狀了,對的,一定是這樣。”這麼緊密而合理的邏輯,一定是。
“鍾姐姐自從回來記憶好像不太好了,那件衣服分明就是上年你贈予他的啊。”二狗子一語驚人。
我活脫脫愣在了當場。
我什麼時候贈送過東西給他?
上年,我努力回憶著,似乎真的做過衣服,那年快要中秋時節,長老給我和小雪請來了一位女工,說是教我們做衣服,以後嫁到人家好為人婦。
雪兒性情乖巧倒也是秀外慧中,隻是我天生的調皮性子,隻會上樹下水,哪裏會這些正經女孩子家擺弄的東西,被逼著手指被紮了幾次後也硬是學不會,最後還是長老發怒說是要抽查,我才馬馬虎虎向小雪學習一陣,將將就就做出來的一件衣服,卻殘次的不能夠再殘次了。
看著少胳膊缺腿的衣裳,小雪善心大發,幫我做了一件來搪塞長老的檢查,隻是後來衣服的下場有些戲劇化。
長老讓我們把衣服送給族裏想贈送的男子,我覺得也很正常,畢竟當時讓做的也是男人的衣服,隻是我能送給誰呢?二狗子?我抖了抖手裏的衣服準備拿出,才發現那衣服的尺寸大的不像話,二狗子那單薄的身材哪能支撐得起,這不得丟人。
我想了想,暗暗問了小雪這尺寸是給誰做的,她竟脫口而出,大師兄,我幹笑了兩聲,並不想給他。
誰知那日她見到大師兄將我的那件一起給了大師兄,我問為什麼,她才吐露心儀大師兄已久,卻不敢表明心意,認為女兒家應該矜持。
我聽了倒也無所謂,隻覺得經過長老檢查就好咯,隻是令我不爽的是她說大師兄特意問了哪一件是我做的,八成是準備隨手丟了。
回憶漸漸拉回,難道大師兄是因為嫌棄我的衣裳昨晚特意來還的?那早上為什麼又取走了呢?這裏的紛雜讓我擰起了眉頭。
“反正,大師兄是不會無緣無故昨晚來照顧我的,堅信這一點就對了。”想著我不禁呢喃了起來。
不想二狗子聽見了頗為不讚同的說:“鍾姐姐,你怎麼這樣說,大師兄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啊。”
我聽了立即驚恐的吞咽了口水,“二狗子,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多嚇人。”
那年,差一點,他沒想我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