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這左府我是呆不下去了,今日左傅聽了我這一番無情無義的話,估摸著也能猜出來我不是他心中的那個蕭榮了,哥哥的大計也算被我壞的一幹二淨了。
不過細細想來,這的確也不能怪罪於南宮湘,從一開始我便是靠著蕭榮的身份才存活至此,現在真相大白了,不是正合我意嗎!
我安慰自己半日,緩緩的朝衙門走去。
“轟~”忽然,烏雲密布,雲腳長毛,電閃雷鳴,一場驟雨忽至。
我抬著頭,果然嘩啦啦的一陣雨不期而然。
“你也欺負我,你下吧!下吧!”我在這冷雨中不知道犯了什麼神經病,平白無故委屈了起來,也懶得去躲閃,冷笑著走著。
“大人,大人~”這時候雨蒙蒙處,王七撐著一把傘跑了過來。
我站在原地,他過來給我披上了一件衣服,語氣慌道,“大人你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躲躲雨,這要是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我望著他,竟有些感激涕零,久久我停在這把雨傘下,道:“王七你這樣給我濕身上披著幹衣服我會很難受的。”
他愣了一下,嘴角微微有些動容,“那,趕緊走趕緊走。”
我到了衙門不覺有什麼難受,卻過了一個下午,忽然渾身發熱,遍體難受,躺在床上神智愈加不清。
“大人~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啊…”隱隱約約我聽見王七焦急的聲音。
過了不多久,一位大夫匆匆而至,捏著我的脈搏道,“姑娘家不應在雨中受涼,我給你開幾副藥引,去抓了好生休養便是。”
我渾身無力,聽了他這話心中一驚,王七果然像受了驚,呆愣在那裏。
“姑娘…姑娘家,大夫怕是診斷錯了吧這…這可是我們的…”他結結巴巴的說著,我伸出滾燙的手一把拽住他,他看出來我製止的意思,頓時顫抖著停住了。
將大夫打發走,他圍著我的床團團轉,我約摸是感受到了他的怯意和憂慮,又閑他站在這添堵就招呼著他過來,他現在連靠近我都留有距離,我歎了口氣道,“你莫怕,去…去把相府的莫大少爺叫來。”
交代過他一番,他便匆匆離去,我沉沉的又陷入了昏迷,再度驚醒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嘴裏被人放了什麼東西,微微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莫離到了。
我掙紮著起來,他按下了我,“別動,好生養著。”
“哥,你給我吃了什麼毒藥?”我咽了一下幹幹的嗓子,他端來一杯茶道,“還能貧嘴呢。”
我接過抿了一口,終於緩緩的開口,“哥,我好像做錯事了。”
“醉仙樓的事我都知道了。”不想他眉眼彎著,一絲的責怪都沒有。
“你…怎麼知道的?”這才過不久,難道是王七?不對啊,王七也不知道啊。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為我掖了掖被子,緩緩道:“醉仙樓是我們家的。”
我聽了不由抽了抽嘴角,這榮安城裏最繁華的一座酒樓幕後老板居然是莫離。那就自然怪不得什麼事情他都知道的那麼快。
我撇了撇嘴道,“我想我在左府是呆不下去了,畢竟左傅他或許現在恨不得殺了我,或許已經知道我是假冒蕭榮了。”
他聽了微微站起了身子,拂了拂雪白的衣袖,我想這下雨天他怎麼還穿著一身白。
“早年還在毒穀裏的時候,不與外界接觸,除了性情古怪的師傅,就是左傅這個大師兄,可他待我並不好,總是喜歡搶我的東西,而且每次都勢在必得,我無力反抗,日久就形成了對什麼東西都不太在意…”他說到這裏,眉目裏閃過一絲可笑。
我聽著也覺得他甚為可憐,竟被左傅欺壓至此,怪不得現在變得如此腹黑,而左傅還依舊是明黑。
“他對什麼東西,想要的自然都能得到,後來他取代我上了朝堂,我已然要重新謀劃,他大抵是以為我放棄了,知道我回到相府又打壓相府勢力,待到他待到他發現我對這些全然不在乎的時候,又放棄費力。”
他說到這我忽然想起了蘇菀,“哥哥是不是和蘇菀相識呢?”
他見我這樣問,忽然淡淡一笑,“蘇菀隻不過是我使的一個把戲,我外放傳言,看上了榮安第一美女,果然他就給搶了過去,不過卻隻是當了一個影衛,你看,就算是他不喜歡的東西,他也要搶過去,這就是他。”
果然歹毒,我現在是徹底明白了為何莫離對他為何總是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