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他們稚嫩、純粹、幹淨,活力充沛,自由自在,如同花蕊如同嫩芽,”王軍凱慢慢地道:“而一旦他們長大,就開始變得汙濁不堪、唯利是圖、勢利而自大,因為他們有了欲望,就變得越來越醜,所以……”
王軍凱的眼睛慢慢地滲出一絲瘋狂,“所以,他們不應該長大,他們應該停留在最美好的年紀,永遠保留著童真。”
“這就是你殺他們的理由?”老溫難以置信地問。
“這個理由還不夠嗎?幫這個世界多保留一些純真。”王軍凱抬頭看著老溫,不再掩飾厭惡。
“去你媽的保留純真,你怎麼不把自己殺了也貢獻一點純真?”老溫一腳踹在他胸口,王軍凱被踹得帶著椅子翻倒在地。
“哈哈,我倒是有這個想法,可是我爸不讓。”王軍凱咳著爬起來,幹脆就坐在地上。
“那你如何解釋這些孩子在死之前都被你淩辱過?”丁丁怒視著王軍凱。
“淩辱?你把那叫做淩辱?”王軍凱同樣怒視著丁丁:“我那是親近自然本源,美麗的年輕生命當然值得我們去親近,在他們停住長大的步伐之前,最美麗的時光,占有他們,懷抱著他們吸取他們的生命精華,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怎麼能叫淩辱!”
丁丁看了老溫一眼,都發現對方眼中的呆滯。
“原來你是個死變態!”老溫砰地又踹了他一腳。
“你們才是變態,一個個唯利是圖、肮髒不堪!”王軍凱呸了一聲。
……
“我的兒子,從小是很乖的,聰明又聽話,但是在十二歲的時候,我和他媽離婚了,他忽然就變得沉默寡言,在外麵又受到一些人的欺負,逐漸變得越來越古怪,”老王歎了口氣,“平時沒事就搗鼓他喜歡的機械玩意兒,我原本以為隻是這樣,心想人就是悶一點也不算什麼大事。”
“你說的欺負是?”丁丁問道,心裏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
“就是你想的那樣,”老王的眼裏濕潤了,“我也是過了好多年才知道,他被一個中年男人汙辱了。”
“但是我當時不知道啊,還以為他隻是接受不了我們離婚。長到二十多歲,我就發現他不對了,有時就發現他老喜歡盯著那些小孩子看,還老是想要去傷害他們。有一天下班,我聽到他房間裏麵有些聲音,進去一看,看到他正掐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
“我嚇壞了,趕緊去把他拉開,給人家小孩家裏賠禮道歉還賠了錢才了事,但在那裏待不下去了,後來我們就搬到了農機廠那邊。原本以為他隻是一時糊塗,可是第二年,他居然又帶了一個小孩回家,當我發現的時候,那個小孩已經沒氣了。”
老王抓著頭發,把頭低著,顯得極為痛苦。
“我想過報警,可是他是我兒子啊,一直沒給他好生活,我一直愧疚著的兒子啊……所以我就犯了糊塗,幫他處理了現場,把那小孩埋了。事後我罵了他也打了他,說你再這樣我就報警抓你了,他老實了很久。”
“第二年,靶場就發生了那起小孩被流彈打死的事,我當時怕極了,打算嚇唬那幾個小孩一通就放他們走,沒想到我兒子忽然過來了,他把三個孩子都叫到了倉庫那邊,說他來處理,我就連夜把那個小孩的屍體運到山溝裏埋了。”
“山溝比較遠,夜裏又看不清路,我忙了一夜,等我回去後,發現他居然把那三個小孩綁了起來,然後……”老王說不下去了,肩膀一聳一聳的,聲音哽咽。
丁丁麵露不忍,對老王又是痛恨又是可憐,想罵他卻又說不出話。
“這件事過後,他自己把三具屍體帶過去埋了,把洞挖深了六七米,埋得深深的,還故意把屍體架起來,以備以後被人發現用來誤導別人的判斷。沒想到後來那一片地因為取土被挖走了五六米的土層,才在去年被人發現。”
“後來呢?”
“那件事過後,我對他失望了,也就不再管他了,一直到現在我們就見過幾次麵,他跟我說他已經不再做那種事了。但是我經常想起那幾個小孩,每次想到都難受得哭……這件事情發了之後,我就想我這樣活著幹什麼呢?幹脆把罪頂了,自己求個解脫,也算最後幫兒子做一件事。”
“你這樣慣著他,你不僅害了他,也害了更多無辜的小孩!你知不知道,他這幾年,不停地外麵犯案,基本上每年都會有孩子被他淩辱然後殺死?”丁丁憤怒地叫道。
“什麼?”老王驚訝地看著丁丁。
丁丁啪地把文件夾扔在老王麵前。
看著一幅幅血淋淋的照片,老王雙手顫抖,老淚縱橫。
“都怪我,都怪我啊!”老王忽然大聲叫道,突然站起來,一頭朝牆上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