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還在細細的品味著這壺酒。桌上的幾個小菜就像山珍海味一樣,值得他細細的咀嚼。
花道嫦回到了他的身邊,探頭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刀,驛站裏有人埋放炸藥。”
聽完了這句話,小刀的雙眼射出兩道精光。“你怎麼知道的?”小刀問花道嫦。卻是見花道嫦看了看正趴在櫃台後打盹的差人一眼。對小刀說道:“我剛才去馬棚喂馬,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當下,花道嫦把聽到的對話又是向小刀複述了一遍。
“這麼說來,一切也都是你的判斷,並無確切的證據啊!即使我們報給館驛官,恐怕人家也不會理會。”小刀說道。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小刀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是想要通報給館驛官的。
然而小刀他們並不知道,館驛內所有的差人,實則已全部被替換掉了。
“當然不能報官!”花道嫦持反對意見。“依我看,此事大有蹊蹺,不如我們就在此住下,以靜觀其變。”
“可徐俊那……”小刀還在擔心這徐俊那邊的進展。卻是被花道嫦強拖著拽進了內院。花道嫦邊走邊喊:“夥計!兩間上房!”
“好嘞!”正趴在櫃台打瞌睡的夥計被這聲叫喊聲驚醒,眼睛還迷迷糊糊,出於本能的順嘴答了一句。
…………
“妹子。俺和你說,俺爹是這家商號的掌櫃……”這個說話的青年,是商隊中嘴最碎的人。看得出這是一個粗魯的人,但很喜歡謝姑娘,毫不掩飾他率真的一麵。
“我們長年奔波於關外與京城,京內所有的大藥鋪都是我們供應的……”一路上,類似這樣的話題他說了很多。姑娘也隻能是裝作在聽,心思卻不知已飄到了什麼地方。
“我和你說一個秘密……”年輕、樸實的小夥子要和姑娘說一個秘密。他的朋友曾經告訴過他,“想要拉進和一個人的關係,首先是要兩個人共同的保守一個秘密。”可卻並沒有告訴他是女人,因為女人是很難保守秘密的。她會講給和她更加親近的人聽。
“這個車隊裏有十幾車火藥!”也不管謝姑娘是否想要分享他的這個秘密,他便壓低了聲音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
人的思維是很奇怪的一種東西。之前,關外的這個青年大聲的說話,謝姑娘卻是一個字都沒聽的進去。現如今壓低了聲音,反倒讓謝姑娘聽得個清清楚楚。“火藥?你們販藥材的運火藥做什麼?”
見姑娘對這個話題起了興趣,樸實的年輕人分外的得意。心想,“我那個朋友說的還真是對的,有了個共同的秘密,姑娘就主動和我聊天了。”這位樸實的小夥子,臉上的笑容更盛。說道:“這事我就說給你,你可不能和別人說!”
每個要講秘密的人,都會加上這樣的前綴。可當別人泄露這個秘密的時候,同樣也會加上這句前綴。
姑娘想當然的點點頭,麵露微笑。姑娘微微上揚的嘴角,看的小夥子心花怒放。這比任何方式的宣布保守秘密,更加有效。
“這支商隊的都是陳家的,而我爹是陳家商鋪的大掌櫃……”年輕人開始講起了故事。
但卻被謝姑娘無情的打斷。“咱能先說這些火藥的事嗎?”
“別著急,這就講。”小夥子沒聽出謝姑娘口中的不耐煩。“這次的商隊本來是三家,以往的兩家都是和我們一起走,直到另一家商隊找了上來。一些小商隊都需要靠著我們家的商隊才能在關外的商路上過活,因此我們會向各個商隊收一些費用。”
年輕人說的是實情。跑買賣的人都知道,小股的貨物更容易遭到劫匪的光顧。像這四家拚湊的商隊,百十號人,有多大的劫匪能夠吃得下他們?
“而且和我們每年都會給馬幫一些例錢,這樣我們的商隊會更加安全,至少關外的地界還沒有人會惹馬幫不快。”年青人還沒有講到火藥的事。“這家後到的商號給的費用很多,可我爹卻並不打算接受這家商號,我也不止一次的問過,可他就是不告訴我為什麼,直到出發前……”
就在謝姑娘就快要不耐煩了的時候,年輕人講到了事情的關鍵。“這夥商隊與我們的貨同放在一處貨站,而且他們的貨物總是蓋著厚厚的帆布,比其他人的貨物守的更加嚴密。貨站有一位管事,總是叼著一根大眼袋。那天,一點火星落在了帆布上,把這夥人緊張的不行,你猜是怎麼回事?”
“因為帆布包著的貨物就是火藥唄!”姑娘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