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麻煩來嘍!”司徒星月笑著說道。
“我正閑著無聊呢!”花道嫦說著話,起身走到了圍欄處。他所在的地方正是樓船的二樓,倚著欄杆向下觀望,自有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
“誰這麼不長眼啊?本公子正在欣賞歌舞,這點好興致全都被你攪了!”花道嫦賊喊捉賊,反而是大聲的質問那位落水之人。
“小子,你有種!將大爺撞到湖裏,反過來質問大爺!今日,你若不下來磕頭賠罪,我定然扒了你這層皮,好叫你知道大爺的厲害。”
眼見得對方在自己的話語激怒之下,變得歇斯底裏,這是花道嫦在家中永遠也體會不到的快樂,也正是他願意在江湖中闖蕩的原因。
“哦!閣下竟有如此的本事?”花道嫦斜倚著欄杆,笑問道。
“嗬嗬!”年輕人像是未聽出花道嫦話語中的譏諷之意一般,緊接著便吹噓起他的出身、家勢。“我舅舅乃是荊州承宣布政使!我……”
“撲通……”
花道嫦沒興趣聽他自報家門,飛起手中的搪瓷酒杯,便將這位出身名門的公子哥兒重新打落水中。
“噗!”這位公子在水中掙紮著起起伏伏,每次探出水麵,必定吐出一口湖水。即便如此,他依舊想要張口喝罵花道嫦,可每次都被灌入口中的湖水所打斷。
…………
“娘子!你怎麼了?”
“我可能是要生了!”
今晚的燈會,有太多的出人意料之處。一對青年夫妻,妻子挺著巨大的孕肚,臨盆在即。本著非禮勿視的原則,四外的船支紛紛躲避孕婦所在的小船。
船上的女子疼的四外翻滾,他丈夫幾次想要相助,卻又苦於不知從何處下手,直急的頭上青筋暴起。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雖然已躲出了很遠,但這些讀書人們依舊大聲的批判。
此時雖已達不到“肌膚外露,便為失節”的程度,但公然於燈會上產子,也足夠被這些“斯文人”所不齒。
“我去幫幫她!”司徒星月說道。出於對女人之間的同情,司徒星月想要伸出援手。
“等等!”花道嫦拉住她的手腕,說道:“你懂得接生?”
“額……”司徒星月略做思索後說道:“我見過動物出生,想來不會差太多!”
花道嫦無奈的搖搖頭,他不曾想到,司徒星月也有神經如此大條的一麵。“我覺得事有古怪!”
“古怪?”司徒星月滿臉錯愣的望著花道嫦。花道嫦為人雖然生性跳脫,可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這一點,司徒星月通過幾日的接觸中能夠看的出來,所以她在等待著花道嫦的下文。
“咱們這樣,……”花道嫦在司徒星月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無論周圍是否有人偷聽他們的對話,必要的謹慎還是要有的!
“好!”
兩人約定好,花道嫦吩咐船家,“將船駛過去!”
“公子!切莫多惹是非啊!”船家是個老者,看在那一百兩銀票的麵子上,便多勸了花道嫦一句。
“船家不必擔心!隻管照做就行。”花道嫦對那些讀書人除了譏諷便是冷言冷語,卻對這個熱心且囉嗦的船家分外的客氣。
“好嘞!”
樓船接近,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更加清晰。男子依舊在他妻子的身旁安撫,可卻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兄台!你的船太小了,一直這麼顛簸下去對胎兒不利。不如將你妻子抬到我的大船上,也好讓我船上的女眷幫你接生!”花道嫦對著那名男子喊道。他所謂的女眷,也僅僅隻是謝姑娘一人而已。
“啊!”女子的叫聲更為淒慘,像是片刻也等待不得。
“這位公子!”孕婦的丈夫說道:“我妻子恐怕無法經受抬動時的顛簸,希望公子您能夠讓船上的女眷來到我的小船上幫助接生。”
“不成!”花道嫦未能同意男子的提議。
“這……”男子思索再三,最終,在女子的“慘叫”聲中終於做出決定,“就依公子之言!”
“來呀!”花道嫦吩咐道:“將孕婦好生運到船上!”
“是!”船上的四個大小夥子抬著跳板,將兩支船連接一處。隨後,四人抬著一副擔架,打算將孕婦抬到自己這方樓船上。
“你們幹什麼?”男子阻止道。
“兄台切莫誤會!”花道嫦解釋道:“隻有將你妻子抬至船上,女眷才好幫助接生。總不能讓女眷下去抬人吧?況且性命憂關之際,又怎麼能有如此多的避諱?”
“好吧!”男子為了自己妻兒的安慰,聽從了花道嫦的安排。
正如花道嫦所說,四個夥計將孕婦抬至樓船的屋中後,便全部撤出。由司徒星月進屋,幫助孕婦接生。在此期間,那名男子始終在船板上轉圈,顯然是心內焦急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