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大廳之中,已經站滿了人。為首的,是身著一身儒衣的中年人。在其身後,站立著眾多身穿黑衣的男子。他們一個個都是絹帕罩頭,即便是有人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卻也依舊未曾將頭巾摘下。
“叫你家小姐出來!”中年男子語氣陰沉的說道。而且,他自打進得酒樓之後,始終都是麵沉似水,顯然是胸中夾帶著絲絲的怒氣所致。
心思機敏的黃掌櫃,急忙上前相迎。按理來說,他應該先一步到酒樓外,將中年男子迎進門。然而,他卻因為思考著該如何將其應付過去,而未曾注意到對方進門。當他再想要上前表示時,中年男子的話語已然出口。
黃掌櫃滿臉賠笑的說道:“哎呦,是杜先生啊!您有什麼事,隻需要派人通知一聲就好了,何必勞煩您親自跑一趟呢?”而後,不待杜先生搭話,黃掌櫃轉而又對著那些黑衣人說道:“大熱的天,兄弟們都辛苦啦!正巧我這酒樓之中沒有客人,黃某今日便做個東,請眾家兄弟小飲一杯。”
“哼!”中多的黑衣人沒有一個敢於搭話,倒是那個姓杜的中年先生,口中不自然的冷哼了一聲。而後,杜先生似笑似不笑的問道:“黃春!你這酒樓平日裏生意不錯,今天怎麼就沒了人呢?”
年輕的黃掌櫃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平日裏,杜先生從不過問生意上的些許小事。就連那家日進鬥金的賭場,杜先生也是對其聽之認之。而今天,他竟主動的說起了酒樓的生意之事,十有八九是因為他發現了黃掌櫃所做的手腳。這一點,黃掌櫃心中已將其猜了個大概。
但是,即便兩人對此都心知肚明,但黃掌櫃自己卻絕不能夠承認。
“您瞧您這話說的!要是生意天天這麼好,鎮上不早就開遍酒樓了嗎?”黃掌櫃依舊與杜先生插科打諢。現在,他的腦中正飛速旋轉,想盡一切的辦法,想要拖住杜先生的腳步。
“少跟我打哈哈!”方才還略帶微笑的杜先生,突然間就變了臉色。“去叫你們小姐出來!”杜先生依舊是這個要求。好在,他還保留著最後的一絲情麵,而沒有直接帶人闖入。
黃掌櫃現在,極盡搪塞之能事。“您剛一進門,我就派人去請了!不管怎麼著,您也得容個時間啊!”一邊“忽悠”著杜先生,黃掌櫃的心底一邊暗自祈禱。“老天爺保佑,讓小姐躲得遠遠的!”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家小姐非但不曾逃走,而且還選擇了坦然麵對。
“好!”杜先生說道:“今天我依舊給你們麵子!今天這個麵子,即是給你家小姐的,同樣也是給你的!”
“小人不敢!”黃掌櫃急忙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杜先生說完這番話,繼而伸手在黃掌櫃的肩頭拍了一下。“黃立,你父子二人當初都為我老師出過力。如今,我老師已失蹤多年,你卻依舊對你家小姐忠心耿耿,實在是令人敬佩!”
“杜先生過獎!過獎!”黃掌櫃依舊是客氣的說道。而後,他裝作聆聽教誨的模樣,微微躬身的等待下文。為了小姐,他甚至可以擺出更低的姿態,去討好對方。還有,他對杜先生熟悉,知道他說這番話是別有用意。況且,杜先生為人高傲,最喜歡別人擺出這幅模樣對他。
果不其然,杜先生見狀,嘴角微微的露出些許笑容。杜先生再次說道:“而你家小姐畢竟閱曆還淺,極容易被人欺騙。而你雖同樣年歲不大,但卻及其聰明。平日裏,你也應該多勸勸她才是。省的她滿天下的去惹麻煩!”杜先生有意的的將“麻煩”二字咬的重重的,就如同是想要對黃掌櫃表達些什麼一般。
“這、這!杜先生放心,我家小姐前段時間偶爾染了些小樣,始終在家養病,並不曾到處走動!”黃掌櫃言辭閃爍,額頭上也滲出了些許的汗珠。
“嗬嗬!到底還是年輕啊!”杜先生心中冷笑。他越是見黃掌櫃這般緊張的模樣,便越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這丫頭果然知道了些什麼!”想到這,杜先生反而是不著急了。如今,整個鎮子都是杜先生的人,黑衣女子根本逃不走多遠。
“哦?黃立!你家小姐最近不曾出遠門嗎?”杜先生假意問道。
“沒有!我家小姐連門都不曾出過,又何來的遠門呢?”黃掌櫃回答道。
杜先生再一次微微冷笑。“那怎麼行?如此憋悶下去,豈不是要平白的悶出病來?”杜先生狀做關心的說道:“這樣吧!我新建了一個莊園,正好可以讓你家小姐散散心。你現在就將你家小姐請出來吧!”杜先生再一次要求見黑衣女子。
“這!”黃掌櫃再一次遲疑,同時心中思考著,如何再拖延一段時間。
“黃掌櫃!請杜先生到樓上一敘!”二樓處,黑衣女子的聲音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