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著李天癱坐在地上,用唯一能動的右手,扣著地麵向草叢爬去。不多時,少年叼著一把手弩爬了出來。
少年用嘴緊緊的咬住手弩的把手,右手從背上的包裏抽出一根弩箭想要安在弩上。
李天呆呆的看著少年,直到弩箭射出,李天才反應過來,就地一個驢打滾躲過了少年的弩箭。
李天可以清晰地看見少年因為之前的爬動,左腿的傷口再度被牽動,鮮血順著骨茬流了出來,可少年還恍然未覺的繼續向手弩上安著弩箭。
李天畢竟僅僅是20幾歲的小年輕,哪裏受得了眼前這般血腥、這般執著的殺機,也就是李天現在的精神強度遠超常人,否則在經曆了昨夜之事後,又看見眼前這般,估計早就心神崩潰,精神失常了。
不過李天現在也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大力的拉扯著頭發,頭皮在極短的時間裏就有一層鮮血滲了出來,李天好像瘋了似的不知道喊著什麼,瘋狂的順著來時的小路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至日落西山,月亮高高的升起,李天才冷靜下來。可是一冷靜下來,李天就開始控製不住的回憶起這兩天發生的一幕幕。
斷頭處噴灑出的鮮血,化作兩半腸子流了一地的屍體,老鼠啃食著死亡的軀殼,穎兒帶著留戀、驚慌的麵孔,悲慘少年冷酷無情的眼神。
啊啊啊!
李天痛苦的嘶吼聲,響徹在空蕩蕩的夜裏,聽起來是那樣的淒慘,那樣的荒涼。
淚水,鼻涕,膽汁的混合物在李天腳下聚成一灘,李天跪坐在地上是如此無助。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啊!誰能告訴我!”
李天瘋狂的捶著自己的胸膛,已經愈合的傷口再次崩開,甚至就連李天的嘴裏也因為巨大拳勁的打擊噴出了一口鮮血,李天再度昏迷過去。
月光稀疏,寥寥的一點星光灑在地麵上,寂靜的公路上除了風聲,再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響,沒過多久,李天就在冰冷的柏油馬路上清醒了過來。
“不好,不知道那個少年怎麼樣了。”
再度恢複冷靜的李天,現在開始擔心起那個一直努力想殺死自己的少年。對於那個肢體殘破的少年,李天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想法,可李天知道絕對不能再讓一個無辜的生命在眼前消逝,於是李天便朝著原路跑了回去。
等李天重新回到小河邊的時候,發現少年正躺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著,李天趕緊跑到少年的身邊,摸了下少年的額頭,果然熱的燙手,李天知道這應該是高燒引起的驚厥,可李天除了知道物理降溫外,也不知道其他治病的方法,不過倒是依稀記得人在抽搐的時候,應該在嘴裏塞上點什麼,防止患者咬傷舌頭。
想到這裏,李天便將少年的背包解下,將少年在地麵上放平,從短褲上撕下一塊布條塞入了少年的口中。
李天翻著少年的背包,試著尋找類似毛巾的物件,可少年的背包裏除了幾根弩箭外,幾乎什麼都沒有,李天在無奈之下隻能脫掉自己的短褲,當做毛巾,在河裏沾了點水,敷在少年的頭上。
突然,李天靈光一閃,跑向少年之前藏身的草叢,果不其然,又是一個背包出現。
李天想的不錯,畢竟以少年這樣的身體,不可能將物資隨身背在身上,為了減輕重量肯定會將物資放在其他的地方。
這個背包裏有三瓶藍色飲料,兩個急救箱,一小瓶汽油,幾盒火柴,和一個平底鍋。
李天也不知道少年為什麼會隨身帶一個平底鍋,畢竟在真實的世界裏,平底鍋確實是阻擋不了子彈的,不過有了這個平底鍋倒是方便李天了。
李天先是在附近找來了不少的枯樹葉,枯木枝之類的易燃物,又在河邊搬來了幾塊人頭大小的石頭堆了一個簡易的爐灶,隨後便在爐灶裏堆上枯樹枝、枯樹葉,用汽油和火柴點燃,最後拿起平底鍋從河裏舀了半鍋水,放在爐灶上加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