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房間在一處偏僻的地方，麵積小，陳設簡陋，與主人家的居所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發生了下人自殺的事件，不少人都聚集了過來，堵在房中看那個痛苦地在床上翻滾的曉琴。
靈兒到達之後，眾人便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曉琴……”看到那個翻滾得頭發淩亂的女子，這聲呼喊一出，靈兒對她的厭惡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聽到靈兒的聲音，曉琴忍著痛翻過身來，眾人這才發現她滿嘴都是血，就連裏頭的床單上也是染了紅紅的一片。
究竟是什麼樣的劇毒，要讓人在臨死前遭受這麼大的痛苦與折磨？
眾人心中驚駭著，許多擔憂得啜泣的丫鬟都忘記了哭。
“出去，出去，大家都別看了，出去。”
杏兒跟在後麵進來，將眾人哄了出去，她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哪怕現在跟了二小姐，說話也還是有些分量的，盞茶之後，房中就隻剩下靈兒、她和曉琴三人了。
至於那些出了門的下人，由於靈兒的名聲不好，這會竟然都以為是靈兒逼迫得曉琴自殺的。
各種各樣的猜測都有，唯獨沒有對靈兒嘴下留情的。
“小姐……”曉琴抓住靈兒的手，虛弱地道：“曉琴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了這話，淚就滑了出來。
靈兒抓緊了她的手，坐到床邊，幾許傷感溢出，“曉琴，你怎的這樣傻？”
她已經放過她了，哪怕沒有原諒，也沒有想要殺她。
曉琴痛苦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哇”地朝著地麵吐出了一口血。
杏兒看得心驚，斥責道：“曉琴，你真是不想活了嗎？你吃了什麼東西啊？”
說到吃的東西，曉琴的麵上冒出了幾許悲涼的笑意，“小姐，紅燒肉真的很好吃，奴婢這輩子吃了一次，而且還一口氣吃了一盤，無憾了。”
竟是把下了毒的紅燒肉吃了，靈兒瞥了一眼桌上的空盤子，心忽地墜了下去，“為何要這麼做？活著不好嗎？我並沒有想要你死啊！”
“小姐……對，對不起。”曉琴這會隻想道歉，“是奴婢做錯了，奴婢該死，奴婢不該被他人利用。”
靈兒抓著她的手，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若是活著，說不定她有一天當真會改變想法原諒她啊！
“曉琴，你快別說話了，我救你。”站起身來，她就想施行醫術。
但醫生也不是萬能的，以曉琴中毒的跡象，該是無救了。
曉琴阻止地抓住她，“小姐，你別走，奴婢知道來……來不及了，曉琴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你就讓曉琴去吧。”
“你別這樣。”靈兒傷感地看著她，想責罵不是，想埋怨也不能。
“奴婢不後悔。”曉琴說著平躺過去，眸色幽幽地望著上方，眸底卻是空洞得什麼都沒有看見。
“曉琴若是死了，是不是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那麼她會放了我的家人吧？上次她砍了我娘的手，這次以我弟弟的性命威脅，小姐，曉琴真的是迫不得已。如果可以，曉琴願意為小姐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