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卓雅頓時吃驚，一輩子都不讓她說出來的話，那表示靈兒有一天即便給玄王爺引了蠱，丟了命，也不告訴玄王爺靈兒死去的原因。
“是，一輩子。”靈兒神色堅定，怕卓雅不講信用，她一口飲了杯中的酒，又道：“我要你發誓，一定不能告訴他。”
“玄王妃……”卓雅震撼之餘，簡直不敢相信，靈兒能夠為玄王爺而犧牲。
在靈兒的眼神逼視之下，她不得以發了毒誓，是控製她自己不能告訴玄王爺那個引蠱之法，也是讓靈兒安心。
“謝謝你。”靈兒心情悲涼地道謝。
夜深了，她站起身，“你休息吧，我便不打擾你了。”
頭暈乎乎的，她扶了扶額，這才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卓雅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房門打開，眼見靈兒要出去，她終於憋不住地道：“玄王妃，如果玄王爺能夠愛上卓雅，那卓雅……願意為他引蠱。”
可惜，這話沒有引起靈兒的任何反應。
她以為靈兒的聽力恢複了，殊不知靈兒還像以前一樣兩耳失聰，隻能用“看”來猜測別人話中的意思。
也是靈兒的表現太過奇特了，她才忽略了靈兒的症狀不是那麼好醫治的。
不見靈兒回答，她咬著唇，目送靈兒離去。
靈兒會不會為玄王爺引蠱，她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從見到玄王爺的那一刻起，她就陷了進去。
爺爺讓她不要記恨玄王爺，她很聽話，果然沒有記恨玄王爺，甚至還……
靈兒出了她的小院，並沒有立即回房去休息。
別院的風景優美，銀白的月光灑下來，更添一抹優雅與別致。
心情很是沉重，她每走一步都感覺腳下像是有千斤重，累得她提不起勁來。
她好像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是為獨孤玄玉引蠱，還是……
自私地活著，看著獨孤玄玉死，她做不到；可是，用她的命去換獨孤玄玉的命，她覺得也是一種折磨，特別是對獨孤玄玉的……折磨，倘若他愛她的話，那要怎樣才能讓他接受引蠱之法所導致的後果？
不求同年同月生，隻求同年同月死，曾經以為獨孤玄玉沒有多少時日可活的時候，她冒出了那樣的想法，但等到她來麵臨這種兩難的選擇時，她才發現她希望獨孤玄玉活下去，哪怕她死，她也願意讓他活下去。
大概獨孤玄玉以前的不辭而別，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思吧！
心忽然抽疼起來，鼻頭還酸酸的，整個人都感覺不是滋味。
相愛的人不能相守，他們之間是不是當真無緣啊？
神機老人曾經說過，她和獨孤玄玉的神魂受到過詛咒——生生世世都糾纏不休，且生生世世都不得善終，那時她還有些半信半疑，現在麵臨這種兩難的抉擇，她終於相信那詛咒的神奇。
究竟是什麼人要如此詛咒他們？是恨，還是愛而不得的報複？
突然覺得她和獨孤玄玉最重要的不是要如何解決眼前的危機，而是要如何去破除那個詛咒，否則解決了這個危機，仍然會有別的危機來阻礙他們。
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個涼亭的旁邊，她孤身走到涼亭中，默然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