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害怕。我隻是想幫你解除催眠術”。謝安朝我露出一個儒雅的笑,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他的懷表。
我盯著他的手裏的懷表。
那銀色的懷表在他是掌心下輕輕的晃動著:“來,放鬆全身,放鬆身體的每個細胞……”他低柔的聲音隨之響起。
看著眼前不斷的晃動的懷表,我大腦開始犯困,漸漸的周邊一切都模糊,唯有謝安的低柔的聲音清晰異常。
“慢慢的閉上你的眼睛,現在你看到麵前有一扇大門,走過去,推開它,那扇門裏有你想要的一切”。
心隱隱覺得不對,耳邊似乎想起一聲怒喝,我卻不由自的跟隨著謝安指令,推開麵前的大門。
門一推開,我就愣住。
推開門口我居然看到我童年時住所——那是一間低矮的土房子,母親正蹲在門口劈材,聽到開門聲音扭頭朝我看過來。
她看了我一眼,擦擦額頭上的汗,掄起斧頭對著麵前豎起木樁子劈下,木樁應聲裂成兩半。
母親把劈開的柴樁堆到一邊,又豎起另一個沒有劈的木樁,嘴裏說著:“阿煙,你放學回來了。把家裏的牛放出去吃草。”
母親的頭發烏黑,身體強壯,舉起斧頭,像個男人似著柴。
在劈裏啪啦的劈材聲裏,我淚流滿麵。
有多久沒有聽到母親叫過我名字了?母親的頭發沒有白,黝黑的臉上雙炯炯有神,她健康而充滿力量。
“怎麼還不動,快點去,一會天黑了”。母親劈開木樁,扭頭看著催促。
這樣的情景在我中學的時候無數次的上演。每天放學回來我,我都拿著本書去放牛,母親做好飯,就會站在家門前的田埂大聲的喊我。
我就騎在牛背,踏著斜陽的餘暉一邊答應著一邊慢慢往家走。
太好了,母親沒有生病,沒有在醫院,她在家等著我。
“媽!”我大叫一聲,衝過去緊緊的抱住她。
母親拎著斧頭愣住,過了一會,摸摸我的頭,柔聲說:“在學校被人欺負了?”
我死死把頭埋在她的懷來,母親焦急的聲音從頭頂出來:“怎麼了?你這孩子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跟我說?誰欺負你了?你跟媽說,要是真別人的錯,媽帶你去找他們跟你道歉”。
對呀,我怎麼了?為什麼哭?
我抹著臉上的淚,忽然之間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哭。
“沒什麼,有張蘇再誰敢欺負我?我放牛去”。我放開母親,走進房裏,放下書包後,拿了一本書,走到係在水塘邊的水牛旁,解開係在樹上的繩子,牽著牛慢慢的朝著田野走去。
走到離家不遠的荒地,張蘇已經牽著牛在那裏等著我。
看到我,他丟開手裏的繩,兜著衣服興衝衝的朝我跑來:“泥丫頭,你看看,這是我剛才在山上摘的野果子,可甜了,你嚐嚐。”。
他牽著的衣服裏兜著許多鮮紅的小果子,我拿起一個擦幹淨放在嘴了,輕輕一咬,鮮甜的果汁立刻從舌尖綻開,流入四肢百骸。
我眯起眼,吞掉嘴裏果子,又拿起一個放到嘴裏。
“好吃吧,好吃吧?”張蘇滿眼期待的看著我。
我點著頭“嗯……好甜,你在那裏摘的?”
“後山的摘的,今天下午我沒上課,跑到後山摘野果去了”。他把手裏牽著牛的繩子接過去,把我家的牛牽到荒地去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