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死死地盯著他,似乎要從他的身上挖出一個窟窿。
可是,下一秒,男人唇角勾出一絲陰冷的笑,一種絕望的感覺霎時席卷了她。
整件事情沒有進行很久,辛越卻感覺到說不出的疲倦與沉重,好像這副殘破的身體不是屬於自己的。
衣衫淩亂,空氣中充斥著難聞的氣味,被單上,有鮮紅的血花。身體在劇烈的運動中,像是被抽空了。
此刻她感覺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亮,即便外麵月光迥徹,即便燭火熠熠生輝,可她卻隻看到無邊無垠的夜幕,如同適才男人的動作一樣狂亂罩下來,牢牢將她捂緊,一分一秒奪去她的呼吸。
一頭死魚。她這樣想著,現在的自己很像這個東西吧,疼痛而惡心的東西。
男人表情凝重地看著她,重重地喘著氣,披了件薄衫在身上。
那種表情,她可以理解為擔憂麼?辛越自嘲地笑了笑,卻有眼淚從眼角流出來。
男人的眉皺得更緊了,他坐在那裏看著她,神情顯得擔憂又溫柔。如果不是剛才的殘暴,辛越完全會相信,他真的是在擔心她。
嗬嗬。
他伸出手來,將衣服蓋在辛越身上,換手的時候,動作緩了緩,好像有些猶豫,卻還是試著給她穿上衣服。
辛越突然間推開了他。腿間的酸澀與疼痛讓她幾乎站不穩,她顫顫巍巍地扶著桌子,手拿起抽屜內的剪刀,猛地就朝自己的身上刺去。
楚之淩登時從榻榻米上起來,卻攔不住她自殘的動作,鮮紅血液頓時染濕了她淩亂的衣衫。
“你幹什麼?”楚之淩頓時發出一陣疾呼,扯下了她手中的剪刀。
辛越怔怔地望著他,眸子空靈憂傷:“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我隻知道我很難受,我難受得快要死掉了……”
明明已經絕望叢生,卻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屈辱也要活下去,但是那種痛苦又糾纏心髒,緩和不了,隻好寄希望於刺痛身體,緩解內心的壓抑和苦楚。
“很傻吧,我竟然和你說這種話。哈哈,你不就是想要我痛苦嗎?”她突然大笑,眸間折射出一抹寒冷的光,鋒利的剪刀再一次朝她的皮肉裏刺去,她動作急促,楚之淩連奪取剪刀都來不及。
因為疼痛,眼前好像出現了迷霧般的幻象。辛越寬大的衣袍隨風擺動,蒼白的小臉單薄而脆弱,楚之淩不知道該說什麼,環抱間忽然鑽進辛越細瘦纖弱的身子,她的手緊緊地環住他的腰身,哽咽著:“媽媽,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一個人活著,很痛苦,很痛苦……”
楚之淩搖著辛越的胳膊:“清醒點。”
辛越的小臉貼在楚之淩的胸膛上,一雙眼睛極空,嘴裏發出痛苦的呢喃:“媽媽,我不該對那個男人有任何期望的,壞人就是壞人,在島上我就應該殺了他的……可是,他對我那麼好,我下不去手啊……我剛才本來也沒想殺他的,我就想挾持他而已……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她泣不成聲,冰涼的淚滴順著楚之淩胸前的衣料流了進去,進了他的心底。
這一番話,證明她並不是對他全然無情的,她矛盾糾結,卻終是對他下不了殺手。
幾句話隱忍了太多,楚之淩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能喜歡上他,不知道為什麼她要這麼忍耐,隻是看到她痛苦的樣子,心像是被揪住一樣,難受得厲害。
想起剛才對她殘暴無情的侵占,楚之淩心裏急速掠過一陣隱痛,手環住她單薄瘦弱的肩膀,寬大的袖袍舒展在她的後背,他月光般白皙的臉上卻失去了任何表情。
“別哭了。”
一歎,苦心孤詣積攥的怨怒,終究輸她柔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