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淩注視著辛越的雙眼，回答道：“如果不是我讓你傷心，你就不會跑出去，也就不會遇到這樣的凶險，孩子也能保住了。”
辛越一怔，他眸中包含著沉痛的情緒，那裏麵的沉重絕不亞於她。
這幾天他對孩子的事情一直避而不談，連個安慰也沒有，她以為是他不在乎這個孩子，沒想到除了失子之痛之外，他還背負著沉沉的內疚。他更要關照著她的身體狀況和心理情緒。想到這裏，辛越眉頭微皺。
隨即展眉，她用手指頭戳了戳楚之淩的肩膀：“是啊，都是你害的。沒有你我孩子就不會死。”
楚之淩眉頭微皺，目光更深：“夫人我……”
“不必說了，不必解釋，人都死了你多說有什麼用。”辛越揚起頭望著他。
楚之淩忽然歎了一口氣：“是啊，都是我的錯。”
“沒錯，就是你的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一命抵一命，所以，”她向他揚了揚手，“再見啦。你去自盡吧。”
“你不會是說真的吧？”楚之淩皺著眉頭望向她。
“你不是說我狠嗎？快去啊，”她望著他，慵懶而閑適地道，“啊，你可要用淩遲的方式弄死自己，一刀一刀割自己的肉下來，因為你做了很多錯事，萬死不足以恕罪。嗯，比如剛那邊那海棠花掉下來就是你的錯，因為你呼吸了嘛，呼吸帶動空氣了，就產生氣流，風的力度增加氣流就大了些，讓脆弱的花瓣掉了下來。啊，還有，這兩天鳥兒不唱歌了也是你的錯，因為你說話的聲音嚇到了鳥兒，嗯，總之一切都是你的錯，前兩天下雨也是你錯，海上起了龍卷風也是你錯，這裏地震了也是你錯，你就是聖母瑪利亞啊，全天下的事故都是你錯……”
她還要再說，楚之淩勾勾唇角，身子一傾，欺身吻住她的唇，輾轉流連她唇上的香甜。
辛越的唇柔柔嫩嫩的，像是果凍，楚之淩唇碰著她唇，開口道：“我還以為你真要我死呢。”
“楚之淩，”辛越目光沉靜地望著他，“這是意外，與你無關，知道嗎？”
楚之淩目光微動，隨後神色略顯冷寂地離開了她的唇，微微低頭一言不發。
這蠢男人……辛越有些無語地望著他。
重情重義的人容易自責，容易將所有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並形成經久不掉的累贅。辛越意識到了這點，便抓住楚之淩有些涼的手：“不要這樣。”
楚之淩仍是一言不發。
辛越腿跪在床上，手在側坐於床的男人頭上彈了一下，楚之淩吃痛抬起頭，卻撞進少女明澈的目光裏。
辛越笑了笑：“你怎麼委屈得跟小媳婦似的，大男人的，當雄起才是啊。”
辛越的臉是接近透明的白皙，膚色如玉，眼睛大而亮。如墨的長發沒有綰起，一半垂在胸前，有些淩亂，另一半如絲綢般垂在身後，烏黑的發對比著麵容霜雪般的白，沁著粉紫的霞光，便有那麼一點虛弱的清幽與妖豔。
楚之淩愣了愣神，卻還是低著頭，作悲愴狀。
辛越略火大地捶了捶他肩膀：“喂，你要不要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