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麼日子?”辛越問著楚之淩。
楚之淩剛要開口,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怪叫,眾人的目光全聚集到那處,爭相探看。
“打死這個人!”
“竟然敢跑到我們這裏來,這人真是嫌命長了!”
“打死他,打死他!”
著士兵服的人們用日語嘀嘀咕咕地大叫著,圍著一個嗷嗷痛吼的人,擼起袖子拳打腳踢。
從辛越和楚之淩的角度可以隱約看到那被打之人的穿著打扮,異域風格,像個傳教士,他好像已經很痛,條件反射地說著母語:“Stop,stop!”
那人掙紮著,可看清楚他的臉,鷹鉤般的鼻子,皮膚白皙,飽滿的額頭上此刻布滿了血跡。臉是十分歐洲風格的臉。
辛越記得17世紀的日本是禁止百姓信基督的,當然也禁止傳教士的進入,而這人卻堂而皇之進入日本,不知是傻呢,還是出於以身殉道的堅定。
“我馬上滾出去,求求你們放了我!”傳教士用日語對著那些人懇求道。
看來,是傻了……
辛越記得楚之淩也是基督徒,不過他很少向人說起,此刻不知道他有什麼反應,辛越抬起頭望向楚之淩的時候,他已走出兩步之遠。
那些士兵似乎認得楚之淩,見他來,連忙致意。
“佐木,你家城主近來可好?”
叫佐木的係水城士兵連忙回答楚之淩的話:“拖楚船長的福,我家城主很好。”
熟練地寒暄了幾句之後,楚之淩便開口:“把這人放了吧。”
“為什麼?這是楚船長的朋友?”
“你也知道,今天是河安大名的七十華誕,他年事已高,且崇尚熱鬧與和樂,並不很喜歡血腥。”
河安大名在這裏是有極其有威望的,楚之淩如此說來,淡淡的語氣中半提醒半威懾。
佐木順著台階下,朝楚之淩笑了一笑:“楚船長說得極是。”
“滾出去!”佐木變色龍般,前一刻還是對楚之淩笑若春風,下一刻就對那傳教士陰狠相向。
傳教士對楚之淩投去感激的一瞥,隨後便捂住被打傷的肚子,悻悻地跑開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路見不平的。”
辛越隨手把玩著攤位上的一個小兔子燈籠,語氣淡淡的,因為周遭喧囂聲大,她的聲音被隱隱掩蓋,顯得有些飄渺。
“你喜歡這個?”楚之淩沒回答她話,但見她撥弄那小燈籠,便如是問。
“嗯,給我買吧。”她也不扭捏。
楚之淩付了錢之後,辛越一隻素白的小手伸到到他麵前,她的手上拿著那個雪白底景的小兔子燈籠,她沒有笑,但看起來心情不錯:“呐,給你。”
“給我幹什麼?”
“獎勵給你的啊,你今天做了善事。”
楚之淩哭笑不得地接過:“你拿我錢買東西獻給我就算了,但是你能不能買點正常點的?”
“真是好難養的人啊,挑三揀四的。”辛越語氣十分促狹,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開玩笑能開到她這種境界,算得上十分高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