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越真的是目帶懇求地望著他,真心實意卑躬屈膝地,向他討要一個,永不犯她的承諾。
她的話對楚之淩而言,就像是鋒利的銳器,割在他心上,一刀又一刀。
求你放過我好嗎?
你跟別人恩愛,和別人生孩子,好嗎?
你就把我當乞丐,可憐可憐我好嗎?
他,有那麼可怕嗎?可怕到她豁出了她引以為傲的尊嚴,像是可憐蟲一樣向他求饒?
他征服了她對吧?他讓這隻高傲的白天鵝低下了脖子對吧?他應該感到開心的不是嗎?
可是心裏為什麼,那麼的難受?仿佛整顆心髒,都被掏空了。
他望著她,目沉如水地給出了回答:“待在我身邊。”
“你不是說過,不想我死嗎?”
楚之淩突然變得空前的煩躁,那種怒意叢生卻無可奈何的感覺緊緊地包裹著他的心口,他真的不知道要拿她怎麼辦,他舍不得對她做殘忍的事情,但是他比任何人都不喜歡,她走離他的世界,然後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
這種感覺會讓他嫉妒到發狂,無論是情感還是理智,他都不想讓她逃開他的身邊,他已經分不清楚,這是因為愛,還是因為習慣,又或許是源自於得不到越想要的征服欲。
他隻知道這種感覺,已經折磨他很久了。想拿得起放得下,想與以前一樣恣意灑脫,可又會擔心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人欺負,有時候會更奢望地想,她有沒有一點點思念他。
“跟我回去,好嗎?”
楚之淩再次努力地將聲音放柔,眼眸如同深夜的海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波瀾,顯得深情而篤定。
辛越於晦暗的光線中直視他的眼,他的瞳孔變得很深沉,像是能將人吸食的無底深淵,又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重重疊疊地將她包裹,那麼溫柔,那麼用力。
仿佛能於此看見那些美好無憂的過往,曾經的海枯石爛似乎就在眼前,隻要她輕輕伸出手去,就能夠,觸碰得到。
辛越深深地吸了口氣,把眼底的,心裏的酸澀通通咽回去,淚盈於睫而寧死不讓它墜下,心散成灰而堅決不讓自己流露出一絲一毫哀傷的情緒,她勾勾唇,嘴角涼薄,笑得無悲無喜: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繼續陪你犯賤?”
楚之淩一怔,心像被亙古洪荒間奔騰流瀉的大石狠狠擊中,仿佛一生都無法填滿,空空的,又好似有火灼熱的燒著,那麼難受。
他訥訥地伸出手去,辛越卻不著痕跡地退開,再也不看他一眼,就往前麵走去。
“慢著。”
楚之淩的聲音在她身後沉沉響起,辛越絲毫不予理會。
突然間,前麵一個人影鬼魅般蹦出,晦暗的光線中,辛越還來不及看出那人是如何出手的,一把大刀就在她麵前咻的劃過,眼看就要橫上她的脖子,辛越聽聲辯位,翻身一旋,堪堪躲過了那人火辣的攻勢。
辛越其實早有警覺,她剛剛之所以跟楚之淩浪費這麼多時間,一方麵是想把有些東西說清楚,她再也不想把那些糟糕的情緒憋在心裏,所以說出來之後無比暢通,另一方麵,她也在暗中查探周圍有多少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