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早就死了?”諸衍挑眉。
晏湛不語。
諸衍冷笑了一聲:“她救我是有功不錯,但是你不記得了?如果不是因為自荒島上回來便高燒不止,噩夢頻發,身體愈發一落千丈,朕的基業如何會落到狼子野心的諸祁身上?”
諸衍身體本就不好,原先還可以勉強執政,但自從被楚之淩在荒島上險些殺害之後,回來便曾大病不起,身體越發頹敗,直接導致了大權旁落。
“朕給她留全屍,已是仁至義盡。”
晏湛還要開口,諸衍倦倦地擺手:
“朕心意已決,三日之後押赴刑場處斬,不必再為她求情。”
年輕的帝王越過跪地的大臣,走出了禦書房。
“皇上……”
長風吹來,諸衍明黃衣袍在風中紛飛,他的身後,晏湛追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將赤金鐵券交給臣時說過的話,皇上可還記得?”
諸衍回過頭來,看著跪地的紫衣男子,目光裏一縷深沉一閃而逝。
大風起兮,吹衣不絕。
事情仿佛不是那麼簡單。
此時已經被押去大牢,一瞬間的驚慌之後,辛越徹底冷靜了下來。
諸衍費盡心思抓她,就是為了殺她?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在荒島之上,她屢屢護著這個來頭不小的大人物,以至於楚之淩對她生氣過無數次,而當時她記得很清楚,這個累受楚之淩欺淩的帝王看向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感激。
她完全沒有對諸衍做過過分的事,當時他在島上還很豪爽地答應過不殺她,為什麼現在就要將她置之於死地?
難道是因為將對楚之淩的憤怒與恨意遷移到她身上,一切要她承受?
可是既然如此恨之入骨,為什麼不就地處決?
還不待辛越想明白,陰冷潮濕的地牢內突然傳來腳步聲。辛越目光順著質地良好的靴子往上望去,男子一襲紫衣,薄唇微抿,眸波裏看不出喜怒。
“冷吧?”晏湛蹲下來,手伸進牢房內,將辛越的手握在手裏。
突如其來的溫暖令辛越一怔,她還來不及抽出手,晏湛的手就已經脫離而去,改為拍拍她的肩膀。
“委屈你了。”
辛越抬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眼裏流淌:“怎麼這麼說,是我連累了你才對。”
想好了什麼似的,辛越握住晏湛的手,在他耳邊輕聲地道:
“不要擔心我,我會逃出去的。隻要藥效解除,體力恢複了,我就能從這裏逃出去。到時候我就是全國通緝的越獄罪人,你不要再和我聯係,影響你的仕途……”
她還沒有說完,耳旁就傳來低笑聲。
“笑什麼?”辛越見他笑得古怪,不由問道。
晏湛望著她明澈的眸子,一手任由她握著,另一隻手伸出去,溫柔地拍了拍的頭發,掃去兩縷幹枯的稻草葉,修長的手順著她水流般的發絲滑下,他輕聲微笑:
“你以為皇上如此愚笨麼?成百上千的禁衛軍都攔不住你,他會下功效如此小的毒?在這幾日之內,你怕是恢複體力無望了。”
辛越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