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年華鬥轉,很快三年過去,此時此刻,東海海域。
海麵風吹西南,一艘大型的海滄船豎起縱帆,在暗淡的晨光中不緊不慢地前行,這艘船是三桅帆船,暗紅色底景的旗幟上麵飄揚著一條巨大的龍,上麵配備齊全,有身著水師服的人在甲板上走來走去,不時勘探海麵的情況,很顯然這是一艘官船。
突然間,這艘漂亮的海滄官船上傳來一陣號角的鳴叫,與此同時有人大聲地喊道:“目標出現,後方右側,調轉,準備就緒!”
緊接著,這個擁有大佛郎機4座,碗口銃3個,鳥嘴銃6把,噴筒50個,煙罐80個的大型海滄船就爆發出了巨大的威力,對著遙遠的印有紅色旗幟的雙桅船進行猛攻,嘭嘭嘭的炮火聲在平靜的海麵響起,萬人敵等各種火箭在空氣中刷刷流竄,那艘雙桅帆船堅硬無比,在這樣激烈的攻勢下,雖然船桅杆已經斷了,船帆也已經掉進水中,啪的一聲響後消失不見,但是仍舊沒有支離破碎地解體,而是順著風海流朝這邊急衝過來。
很奇怪的是,那艘船好像沒有人反擊,更不用說伸出炮來對付官船,而就是這麼不顧一切地直直衝來。一根粗而長的纜繩在極其靠近前頭的側麵垂到水裏,官船上的水師千總看著勝利就在眼前,意氣風發地發號施令鼓起全帆加速前進,那船快要靠近官船的時候,官船一邊炮火攻擊,一邊有士兵們用胳膊甩出長長的鉤鎖,人們臉上表情凶狠,以圖與敵船來一場痛快的接舷戰。
風水順,那船來得十分的快,因為船體的接觸產生碰撞,官船陷入了顛簸中,士兵們穩定了身形準備進入敵船擒拿攻殺,卻突然,世界陷入激烈的動蕩中,耳邊嘭的一聲,傳來一陣刺耳的爆炸聲。
水麵爆發出巨大的火花,熊熊燃燒,映亮即將暗淡的天空。
慶安都司衙門。
“將官大人,不,不好了!”
“何事大驚小怪?”四十歲模樣的中年男人從卷宗裏抬起頭來,看著冒冒失失跑來的水師衙差,有點不耐煩地問道。
“派去抓捕倪俞的由千總張順率領的海滄船,被……被炸沉了!”傳信的士兵低著頭,小聲地說道。
“你說什麼?”何必端啪的一聲,拍案而起,他不敢置信地從案前走下,抓住跪地士兵的衣領,怒聲道:“海滄船怎麼會被炸沉,到底發生了什麼?快快說來!”
“據僥幸存活下來的士兵說道,本來是發現了倪俞的船出沒,在將晨之際巡海中,一艘印有倪俞船標誌旗幟的雙桅帆船出現在瞭望鏡的視野中,張千總大人立即下令朝那艘船進攻,後來準備接舷戰的時候,船體碰撞,不過須臾爆發出巨響,那幾位存活下來的士兵一致認為,那艘空無一人的雙桅船上安有水雷,隻待兩船碰撞,便會引發震動而致強烈爆炸。”
“蠢貨!”何必端大怒,“如此雕蟲小技,就被炸沉一艘海滄船,張順腦子進了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