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荷蘭參謀長雪特為首的軍隊駐紮在熱蘭遮城堡內。熱蘭遮城堡坐落在一鯤身小島上.一鯤身與台灣本島的赤嵌隔著一個小海峽,最寬處約為大炮射程的兩倍。城堡建在一個很高的沙壩上,呈方形。城垣用糖水調灰壘磚,堅固宛如磐石。
城堡外建了許多外堡,圍牆聳立,上麵建有防柵。在離外堡一手槍射程的敵方,有一座較高的沙丘,在其上又間了一座巨大的石砌堡壘,名為烏特利支圓堡,配以一門大炮和許多士兵,在城堡廣場的東麵,有許多中國人定居,形成一個城鎮,其他三麵為內海所環繞,小船很容易靠岸。
“裝彈,鳴禮炮!”
夜幕低垂,海浪翻湧,空氣中突然傳來一個清冷如雪的聲音,緊接著,炮手將沒有殺傷力的炮彈填進了炮孔,嘭的一聲,黑暗的海上突然綻開絢爛的火花。
“什麼人!”
一艘海滄大船緩緩駛來,水手在船頭揮舞著手中的龍旗,隨著距離的駛進,荷蘭軍漸漸看清楚了船上的人發來的訊號,領頭的一個士兵邊做手勢,邊大聲道:“放行!”
城堡之內,長官評議會剛剛開完,評議會議員陸續走出了半圓形會議廳。
商務長牛來文律還顯得非常激動,會上,他同參謀長雪特唱起了對台戲,現在會議結束了,他仍舊徘徊在門邊,沒有走出去,用藤杖叩叩叩地敲著地板,說道:“各位否決我的閣下,你們會為你們的決定而後悔終生的,楚之淩就算和銘朝朝廷有生死仇恨,但是他仍舊是個中國人,你們過分信任他,待他反咬我們大荷蘭一口之日,你們就是東印度公司的罪人!”
長官雪特撚著胡須,不急不緩地說道:“我親愛的商務長閣下,這陣子你太激動了,也許你該服點鎮靜藥,哦,我忘了這裏沒有那個東西,或許你可以乘船去外麵看看海鳥,釣釣魚,那樣你的心就會平靜很多的,楚之淩一個海盜,還是一個以利至上的商人,在他心裏,國家是什麼?或許還不如我手裏的煙槍,”雪特吧嗒吧嗒吸了兩口煙,吐出一口煙霧,笑著說道,“他為朝廷反咬我們一口,哦,為什麼?他圖的是什麼?中國的皇帝一個殺了他全家,一個讓他死了幾百個兄弟,他幫朝廷,是為了要朝廷拿起槍杆往他腦袋上打洞嗎?朝廷又不可能像我們一樣許諾他多少多少錢,嗬嗬。”
“長官閣下說得極是,像楚之淩這種海盜的心理我最了解了,他們沒有家國觀念,義字大過天,有兄弟在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國家,有自由有利益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土壤,更何況楚之淩答應過我們,隻要我們幫助將銘朝覆滅,就會繼續執行在台灣海峽上截擊前去馬尼拉的中國帆船的海盜任務,還答應可以讓我們將商品直接對日本銷售,並且在他的海域內對荷蘭船隻插上他楚氏的大旗,對公司進行保護,現在銘朝已經從骨子裏爛起來了,沒有幾個有力的將領,統統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一旁的暹羅籍議事長振振有詞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