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聰明人之間的對話,隻是沈青嶽太耿直,根本看不懂兩人的眼色神情。
“回警局嗎?”
看見大部隊出來。宋昱吊兒郎當地問,但是很快又正經起來,因為慢慢地,有女人款步走來,逐漸出現在他視線裏。
他緊張著,兩隻手無意識地垂在身側,有冷汗微微滲出,等人走近,他輕聲怯怯地喊了聲:“媽?”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裏?他死了?”
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是指的宋輝。
莫須有看了看這個女人,突然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父親死了,兒子冷靜不說,可能自己也知道不是親生的,但是丈夫死了,連妻子也是非常平靜,好像死的人和她完全沒有關係一樣。
陳毓秀看見他們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笑了笑,問道:“主事人是你們二位吧?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在這裏喝杯淡茶再走?”她的眼睛看向莫須有和沈青嶽。
沈青嶽沉默了一會兒,對著身後穿製服的同事們說道:“你們先走吧。”
幾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為首的,名叫陳越的人點點頭,帶頭往外走去。
穿藕荷色旗袍的陳毓秀沒有說話,直接往客廳走去,宋昱看了眼還愣在原地的兩人,輕輕咳了兩聲,“還不跟上來麼?”
“坐吧。你們不要拘束。能跟我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當然,別擔心,我隻是問問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也不會胡攪蠻纏。”
“媽媽!”
宋昱低聲道。
在他看來,這件事情與陳毓秀無關,何必出頭呢?
“我以前跟你說過什麼看來你是忘了。”沒有責怪,也沒有嗬責,就隻是這麼淡淡的一句話,成功讓宋昱閉上了嘴。
“我沒忘。”
陳毓秀的身份是一名大學教授,那股子書香氣和其中從容不迫的氣度以及在歲月中慢慢沉澱下來的優雅讓她始終精致,不疾不徐地生活。
她很少跟宋昱說什麼大道理,但是她說的很多話宋昱都記得。
“那我說過什麼?”
“您說,做人得明明白白地活著。”
“那你覺得宋輝就這樣死了,我能明明白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宋昱也沒辦法再阻攔,把懇求的目光投向莫須有和沈青嶽,那意思分明是,可得嘴下留情啊,措辭什麼的都溫柔點啊。
莫須有看了看眼前溫柔嫻雅的女人,“您與您丈夫的關係似乎並不好?”
“是的。”她含笑說道,好像這個問題對她而言隻是無足輕重的一個小問題,回答起來就像是被問到在哪裏上班一樣輕鬆。
沈青嶽這個時候也看向陳毓秀,她側身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很端莊的姿態,但給人也有很隨意的感覺。
“能說說為什麼嗎?”莫須有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