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田唐早已預料到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莫須有的反應,震驚,驚訝,不可置信……
他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說的話,“我想去學習國畫。”
“你是想一直學這個東西,還是僅僅隻是在崇北市的時候想要打發時間?”學習國畫什麼的,莫須有對此不置可否。用當下流行的詞語來說,他就是一個佛係青年,對任何事都是,都行,可以,沒關係。他在意的是田唐準備學習國畫的時間以及他是想要放棄正法師的身份去學習國畫,還是想要一邊除魔衛道,一邊學習國畫,這兩點都非常重要。
“我……我也不知道。”田唐此刻心裏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麵,他覺得在學習國畫這件事情上,似乎找到了自己一直以來人生的意義所在,他非常喜歡國畫,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要放棄自己正法師的身份,當一個普通人,可是另一方麵,他卻又想到自己的母親曾令儀。
他曾經無數次痛恨過那個女人的自私,以及她對家庭的冷淡,她對愛情的追求,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見鬼地覺得自己似乎是能夠理解她的。
他有點害怕,害怕自己會成為以前那麼討厭的人。盡管他一直告誡自己,不要成為下一個曾令儀,不要為了一己私欲拋棄自己肩膀上要擔的責任。
可是這個時候,他卻突然發現責任與私欲永遠無法並駕齊驅占據心裏最重要的位置,總有一個是要被舍棄的。他想到很久以前不知道是在哪裏看到過的一句話,似乎是出自於某個懸疑作者,“放得下的是神佛,放不下的才是人生。”
他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迷惘矛盾過,也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痛恨過自己。
“你自己的人生,外人永遠無法幹預,無法置喙,在人生道路上的每一個選擇都是至關重要的,他甚至直接關係到你的未來,你的今後,甚至會影響到你瀕死的那一刻,我希望你能想清楚。這件事我們到此為止,等你想清楚了,我們再談也不遲,當然其實我覺得你或許還需要征求另一個人的意見。”
另一個人是誰莫須有沒有說,但是他們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那個人就是田唐的爺爺田宣明。
而這個人也是田唐一直在逃避著的,他一直克製住自己,不要去想,沒想到就這樣被莫須有赤裸裸地挑明了了說開,他像一隻鼓脹的氣球被針紮了一下猛得泄了氣。
莫須有看著他有些頹喪的麵容,“人生這麼漫長,你要走的路還有很多,我始終相信的是,經過漫長的深思熟慮,下定決心走好每一步,遠遠比沒有經過思考,胡亂奔跑的人生,穩靠得多。”
“不要著急,慢慢來,年輕就是最好的資本。”最後他這樣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