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追堅讚兩歲的時候,薩迦四祖就在他還是一片空白的腦海中,淡淡地勾畫出一幅血雨腥風的畫麵:

在款氏三世祖魯易旺波鬆瓦像前,薩迦班智達大師說:“這是我們款氏三世祖魯易旺波鬆瓦,為弘法護佛,他被本教暴徒扔到雅魯藏布江中。弘揚佛法也不會一帆風順,你長大後也會遇到風浪和敵人!”

小婁吉問:“什麼人那麼可恨?他們為什麼殺我三世祖?”

薩迦班智達說:“這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本教已經與佛教結合在一起了,但總有一些人不甘心失敗,說不定哪一天還會有人興風作浪。”

婁吉說:“讓他們來吧,我不怕!”

在文殊菩薩像前,卓旦噶瓦介紹說:“文殊菩薩是我薩迦派的祖師,師傅薩迦四祖就是文殊菩薩轉身!”

小婁吉問:“什麼叫‘轉身’?”

卓旦噶瓦說:“我們佛門認為,世上眾生都能生死輪回,我們每個人都有前生、今生和來生。一般人在出生之前需要經過一定辦法,使你忘記前生之事;而修法得道之人則可以推算自己的前生與來世。恩師薩迦四祖就是文殊菩薩下凡,因此其學問法術無人能比!”

小婁吉問:“那我是哪一位菩薩下凡呢?象鼻天的弟子又是什麼樣的高僧呢?”

薩迦班智達說:“在你出生那天,天神象鼻天給你父親托夢,說讓他的弟子托生人間。你究竟是不是菩薩下凡,還要看你今後如何發展呢!”

小婁吉問:“菩薩下凡也不能坐享其成嗎?”

薩迦班智達說:“菩薩下凡為的是救民濟世,坐享其成豈不違背了佛祖的願望!”

婁吉問:“菩薩下凡與佛祖有什麼關係?”

卓旦噶瓦說:“我們都是佛祖的弟子,我們的一言一行都要執行佛祖的指示。文殊菩薩、觀音菩薩是佛祖的著名弟子,佛祖讓他們托生人間,目的是為了弘法興佛。我們雪域高原乃是佛國之一,是中原南贍部洲之地。我們作為佛祖的弟子任重而道遠,哪能坐享其成、停步不前呢!”

當小婁吉回到住所,睡前多吉丹給他洗腳時,邊洗邊問:“今天師傅和師兄又帶你學了一些什麼新的學問?”

小婁吉說:“今天還真開眼界呢!師傅告訴我三祖為護法而死,師兄說師傅和我都是菩薩轉世,還說我任重而道遠呢!”

“任重道遠?有何重任,又有多遠的道路呢?”隨著一聲問話,父親索南堅讚來到室內。

多吉丹趕快給小婁吉擦腳,將他放在床上,向主人施禮:“大人請坐!大人請坐!”

索南堅讚坐在婁吉身邊,指著床邊的一個椅子說:“小姨坐!”

小婁吉也說:“小姨請坐!”

多吉丹說:“奴婢不敢。”

索南堅讚說:“我們不是早已說好了嗎,我們已經是親人了,不要再以主仆相待了!”

多吉丹側身坐了下來。

索南堅讚說:“剛剛過了半個月,夫人就不放心了。上午到幾個莊園跑了跑,看了看春耕準備情況,吃過午飯夫人就催我來薩迦寺,馬都累得跑不動了!”

多吉丹說:“薩迦法王將公子看作掌上明珠,卓旦噶瓦高僧也非常盡心盡力,阿旺管家夫婦待公子如親人,釋迦桑布大人也經常問長問短。您告訴夫人,她盡可以放心!如若想念公子,我也可以向法王請假,讓我帶他回魯孔莊園探望父母!”

索南堅讚說:“學法要緊,學法要緊!法王不提出回莊之事,你千萬不要請假呀!”

多吉丹點頭。

索南堅讚起身告別,多吉丹問:“天這麼晚了,大人還到哪裏去?”

索南堅讚說:“我到阿旺那裏去看看。”

小婁吉不高興了:“阿爸不走!阿爸不走!”

多吉丹深情地說:“孩子不願意讓您走,您就陪孩子睡一夜吧!我可以睡在隔壁。”

小婁吉拉住多吉丹:“我不讓小姨走!不讓小姨走!”

二人無可奈何地相視而笑。

多吉丹哄著孩子睡下了,索南堅讚也在打盹兒。多吉丹拿起一床被子要走,小婁吉還是拉住不放。多吉丹隻好合衣而眠。

半夜了,孩子睡熟了,索南堅讚與多吉丹醒了過來。

二人看了看孩子,激動地擁抱在一起。之後,多吉丹成了索南堅讚名正言順的第五位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