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應了一聲剛要走,隻聽門外堂鼓擂響,人聲鼎沸,一個兵士跑進來,向失吉忽禿忽報告:“胡丞相,外邊來了許多漢人!”

失吉忽禿忽問:“他們要幹什麼?”

士兵說:“說是要擊鼓鳴冤!”

官員問:“他們要造反麼?我去殺了他們!”

失吉忽禿忽厲聲地喝道:“退下!”大步向門口走去。

在縣衙門口,蒙古兵士在用鞭子驅趕要往衙門裏衝的百姓。但是百姓越來越多,把士兵們擠回大門口。有人高聲呐喊:“蒙古國大斷事官到——”

百姓靜了下來。失吉忽禿忽在兵士們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他身後的官員喝道:“見了我們大蒙古國的大斷事官,還不下跪!”

一個中原和尚向前幾步,問道:“阿彌陀佛!你就是下令把漢人當蒙古馬的那個劊子手麼?”

兵士們拉刀,大喝一聲:“大膽!”

失吉忽禿忽抬手製止道:“我隻是下令在漢人的頭上烙個鋼印,怎麼是劊子手?”

和尚用手一指:“你來看!”

人群分開,3個門板上各自抬著一個自盡的人向前走來。門板放在地上。和尚說:“他們是在被烙上鋼印之後,痛不欲生,有的自刎,有的懸梁,有的投河自盡的。你還不是劊子手?”

失吉忽禿忽一臉的悲戚,朝3具屍體單腿跪下,他聲音哽咽地說:“我失吉忽禿忽對不起你們,你們在金國的壓迫之下已經當牛作馬半輩子了,可是,竟是我這個糊塗之人害得你們無顏活在世上!我錯了,我有罪!”他右手放在左胸,彎下身去。

人群中發出了哭聲。失吉忽禿忽抬起頭來,他已經滿臉是淚,仍舊跪著對大家說:“我方才已經撤銷了那道在漢人頭上打烙印的錯誤命令,還將給所有打過烙印的漢人發放100兩銀子作為賠償。對於這3位死者的家屬,要發放500兩銀子作為撫恤。這位高僧說得對,你們漢人,同我們蒙古人一樣,過去都受金朝的壓迫,我們本來應當是一家人。可是,我卻獨出心裁地想出這個辦法。這全是我的錯,我將會向我們的大汗自請懲處。請大家也不要因為我個人的過失,疏遠了對蒙古大汗的忠誠赤紅之心!”

那個和尚口念佛號:“阿彌陀佛!”

人們哭著跪下了。

失吉忽禿忽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請你們忘了今天這個日子吧。不過,我失吉忽禿忽可是要永遠記住這個日子!”他拉住那個和尚說,“來,我讓你認識一下吐蕃來的三位高僧!”

失吉忽禿忽四下觀望:“哎,那三位高僧哪裏去了?”

一個兵士說:“他們走了。”

失吉忽禿忽問:“走了?!”他回頭對和尚說:“真是神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轉身對和尚說:“你的法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