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王府小佛堂內,西涼王妃跪在蒲團上,嘴裏叨念著:“求佛祖保佑西涼王,讓病災遠離他吧,讓他快快好起來吧!您要是再給他10年陽壽,我就給你重塑金身。”
廢太妃一步闖了進來,質問西涼王妃道:“我說我的王妃,你男人都病成那樣了,喘息的聲音差不多像一頭病牛,咳嗽聲像搗一隻空奶桶,你就沒聽見?”
西涼王妃道:“我怎麼能聽不見呢!”
廢太妃道:“聽見了你還在這裏躲清閑?還不快去請薩滿給他跳神!”
西涼王妃道:“我這不是在求佛祖保佑他嘛!”
廢太妃道:“佛祖有什麼用,不就是個銅疙瘩、泥菩薩麼?長生天就在頭頂上,你為什麼不求長生天?”
西涼王妃聽見婆婆輕謾佛祖,趕緊出了佛堂:“我這就去看王爺。”她快步走向前殿。
在西涼王府前殿,西涼王闊端在看一張白塔的畫圖。葉管家進來回道:“王爺,八思巴法王和恰那多吉駙馬來了。”
西涼王闊端站起來猛了一點,又咳嗽起來,他邊咳嗽邊比劃著說:“快,請……”
八思巴兄弟進了門,上前給西涼王捶背:“王爺,您快坐下。”
西涼王闊端以手示意讓八思巴兄弟坐下。他用長長的呼吸代替了咳嗽。西涼王妃走了進來:“哦,法王來了。你們坐吧。”她對外邊吩咐說,“給法王和駙馬上奶茶。”
八思巴道:“王爺應該臥床靜養才是。”
西涼王妃道:“他呀,不是籌劃著給薩迦班智達大師修一座白塔嘛。”她從西涼王闊端手裏拿過圖紙,說,“對,就是這個。”
八思巴接過圖說:“王爺,這建塔的事,交給下邊人辦就是了!您何必非要親自過問不可呢?”
西涼王闊端喘息稍定,說:“這座白塔是我對薩迦班智達大師的一點兒心意,也是我有生之年要做的最後一件事啦,我一定要親自過問!”
西涼王妃淚水蒙住了眼睛,哽咽著說:“王爺!”
西涼王闊端道:“看你,虧你還虔心信佛呢!薩迦班智達大師是怎麼說的?生老病死皆有定數。我早把這事看淡了。我這輩子最得意的事,就是認識了薩迦班智達大師和你們兄弟,鬧成了涼州會盟。我這輩子最後一件心事,就是等把白塔建成以後,將薩迦班智達大師的骨灰、牌位親自安放在塔裏頭。大師是因為我、因為天下一統才客死涼州的,就讓大師的靈魂永遠留在西涼,保佑這一方人幸福安康吧!”
八思巴道:“西涼王的這份心意,感天地泣鬼神!我們兄弟替師父謝謝您!您的身體要緊。白塔的事我來做,怎麼樣?”
西涼王妃道:“是啊,讓八思巴法王做,你還不放心麼?”
西涼王闊端道:“不,不是不放心,是不能不盡心!能讓大師的靈魂安息,尤其是能讓他留在西涼,這比什麼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