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郊外,忽必烈一行走在大路上。隻見兩旁土地荒蕪,野草叢生。來往的行人多是衣不蔽體,麵有菜色。路旁坐著一家人。兩個中年夫婦,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兩個不到十歲的男孩子。
阿合馬問那男子:“大哥,你們從哪兒來?”
男子說:“燕京城裏。”
阿合馬問:“你拖家帶口的,是要走親戚?”
男子道:“走什麼親戚,是逃命。”
八思巴看見男子的擔子裏有個風箱,問:“你是鐵匠?”
男子道:“師父好眼力。”
八思巴問:“你有手藝怎麼還往外逃?”
男子反問道:“有手藝沒有鐵我能怎麼辦?”
子聰和尚問:“這兒往南,邢州一帶不是有鐵礦麼?”
男子道:“停了。”
子聰和尚問:“為什麼?”
男子道:“冶鐵賣了錢不夠賦稅的,更不要說官府勒索了,不停咋辦?”他打量了一下這一行人,說:“你們是遠道來的吧,要進城?”
忽必烈問:“怎麼?”
男子說:“加點小心沒大錯。”他對家人說,“走了。”一家人各自背起自己的包說走就走了。
阿合馬說:“這燕京城裏真有點兒邪。董八將軍,你們哥倆兒好好照顧好王妃。”
忽必烈問:“你怕什麼?”
阿合馬道:“我怕王妃被人給搶了去。”
忽必烈白了他一眼,說:“進城!”幾個人向前走去。
忽然後邊人聲喧嚷,忽必烈等抬頭朝後邊望去。十幾匹馬飛快地跑過來,方才那個男子和妻子在後邊追著喊:“陳大人,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呀,她已經許配過人家了呀!”
阿合馬說:“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真有大白天搶人的!”
忽必烈站在路中間,以命令的口氣喊道:“站住!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搶劫民女,你們還有王法麼?”
“陳大人”——陳福勒住馬,眼睛直盯住察必王妃,對身後的兵士說,“把那個丫頭放了。”
兵士們從馬上扔下那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他的父母拉著她就跑。
陳福指著察必王妃說:“把這個娘們兒給我帶回府去。”
眾兵士催馬衝向察必王妃。阿合馬攔擋,被兵士打倒。失烈門雙手一推,打阿合馬的兵士好像被一股風刮落地上。陳福火兒了:“啊,這是一夥江洋大盜。把他們都給我劈了!”
兵士們一哄而上舉刀便砍,董文炳護住察必王妃,董文忠護住忽必烈。失烈門、卓旦噶瓦等出手將兵士們一個個地打下馬。
陳福一見不好,說:“這都是武林高手,快撤!”他自己先拍馬跑開了。眾兵士也上了馬向城裏逃去。
忽必烈瞪著眼睛問失烈門與卓旦噶瓦:“你們怎麼不殺了他們?”
董文忠道:“王爺沒說要殺他們。”
忽必烈問:“他們拿刀砍我們,還用我說話麼?”
八思巴笑了,說:“王爺,他們是官兵。我們這些香客殺了官兵,那可真是成了江洋大盜了。”
忽必烈無可奈何地說:“走吧。”
一行人剛要走。方才那個男子跑過來說:“等一等,你們怎麼還敢進城?方才那個當官的是河南道經略陳福,就住在燕京城裏,你們去了不是找死麼?”
忽必烈說:“我找的就是河南經略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