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忽必烈與八思巴等一行人住在燕京驛館。
八思巴說:“王爺,您罷了牙剌瓦赤的官,真是大快人心。方才我到城裏轉了轉,滿城裏傳開了王爺除奸這一消息,家家在喜慶,酒鋪裏積壓了幾年的酒都賣光了。”
子聰和尚說:“這是個好開頭兒!不過,罷了牙剌瓦赤的官,燕京行省也不能長久空缺呀?”
忽必烈盯著子聰和尚說:“你怎麼樣?”
子聰和尚道:“我?幹什麼?”
忽必烈說:“當這個燕京行省長官。”
子聰和尚愕然:“我是和尚!”
忽必烈說:“你還俗吧!”
“啊?”子聰和尚看看八思巴。
八思巴笑了,說:“出家是修行,入世也可以修行。子聰和尚不如入世修行。”
察必王妃說:“對,你就入世修行吧!要不,王爺一出去,身邊帶著兩個穿袈裟的也不好看。”
眾人大笑。子聰和尚有些慌了,說:“這,這,不好!不好!”
八思巴說:“你是北方人,最了解這裏的民情。你沒看見百姓是如何痛苦不堪麼?你就留在這裏普度眾生吧!”
忽必烈問:“你出家以前不是俗姓劉嗎?”
子聰和尚說:“是姓劉,叫劉秉忠。”
忽必烈道:“以後你就還叫‘劉秉忠’!現在當官的缺就缺的是一片忠心!有了對國家人民的一片忠心,哪裏還會有剛才這種事呢!你就是行省大員劉秉忠!”
劉秉忠:“這……”
察必王妃說:“劉大人就不要推辭了。”
劉秉忠一擊掌說:“好吧,我就試試。不過,這裏是北方重鎮,最好有蒙古大臣出麵負責。”
八思巴說:“劉大人這個建議是對的。”
察必王妃道:“那就把失烈門留下嘛!”
劉秉忠說:“那,我有個要求,要王妃把阿合馬留給我。”
察必王妃問:“你要他做什麼?”
劉秉忠說:“他自己不是說色目人會理財麼?當然是留下幫我理財了。”
八思巴笑了,說:“劉大人可謂算無遺策了!”
忽必烈說:“好,我都依你!”
劉秉忠說:“我還有個要求。”
忽必烈問道:“你的要求怎麼這麼多?”
劉秉忠說:“我本來是個儒生,還了俗就是又成儒生了。治國之道是以儒家治國,以佛家治心。治漢地就要用漢法。儒佛兩家都主張‘以德治天下’。八思巴大師是不是先留在燕京一些日子,幫我收拾一下人心?”
八思巴笑了笑說:“你是下了河,也不讓別人站在岸上啊?”
大家笑了。八思巴說:“王爺,我正想在燕京修一座五塔寺呢。”
忽必烈說:“好。這還是蒙哥大汗恩準的事呢!阿合馬,錢先從你手裏出吧!”
阿合馬道:“是。王爺,要不要同時建個清真寺?”
忽必烈說:“你倒是會借機搭車!清真寺要建,可一下子大興土木不好。”
阿合馬說:“謝四王爺,我先幫八思巴上師把五塔寺建起來。”
忽必烈道:“就這麼說定了,你們放手幹。我馬上回和林向大汗說明罷黜牙剌瓦赤的事。他是大汗委任的地方大員嘛!”
劉秉忠問:“那個河南經略司的陳福呢?”
忽必烈說:“他?不就是一個萬戶麼?你便宜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