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大安閣內,忽必烈詫異地問劉秉忠:“什麼?讓我去五台山處理佛、道紛爭?‘不問蒼生問鬼神!’,我,我是什麼?把我當成什麼?”
劉秉忠說:“這是蒙哥大汗從六盤山傳來的旨意。”
忽必烈生氣地說:“我腳有病,不能南下,也去不了五台山!”
劉秉忠問:“就這麼回複蒙哥大汗?”
忽必烈說:“就這麼去回複!”
八思巴緩和地勸說:“王爺,五台山倒是個可去的地方。”
忽必烈問:“什麼?”
八思巴道:“我在燕京修的真覺寺,就修了五座塔,老百姓叫他五塔寺,這五塔實際上就是按佛經上曼荼羅建造的。”
忽必烈問:“什麼是曼荼羅?”
八思巴說:“就是壇的意思,是佛教修密宗必用的。而五台山是普天下獨一無二的曼荼羅!隻是為了看看這個造物的奇跡,五台山也要去!”
忽必烈問:“是麼?”
劉秉忠吟道:“山雲吞吐翠微中,淡綠深青一萬重。此景隻應天上有,豈知身在妙高峰!”
忽必烈說:“好詩!是你做的麼?”
劉秉忠道:“不,是元遺山前年做的。他是在遊曆了五台山後寫下的。”
忽必烈道:“‘山雲吞吐翠微中……’,太美了!我還真是要去看看!董八,傳我的憲命,讓道爾達和郝經留守開平,其餘的人,特別是從漢地被鉤考、坐過牢的人,都跟我去五台山散散心!”
董文忠應道:“是!”
忽必烈、察必王妃、孔雀王妃、真金、八思巴、劉秉忠、王盤、卓旦噶瓦、阿合馬等在董文忠兄弟和百餘名侍從的護衛下,一起前往五台山朝拜巡禮。
一路上,大家一邊縱馬奔馳,一邊觀賞景色。
當經過長城時,卓旦噶瓦無限感慨地說:“中原漢人真有毅力,居然能修起這麼一道萬裏長城!在南洋諸國,直到今天還有不少人把修長城當作神話傳說呢!”
忽必烈說:“自秦漢以來,長城一直是中原與北方民族的一條戰爭防線。從現在起,我們就要‘化幹戈為玉帛’,使長城內外親如一家,使長城由城防工事變為人們遊山玩景的好去處!”
八思巴說:“殿下以四海為家,這一天終究會到來!但願雪域高原,在將來的某一天,也能夠成為天下人民遊玩的樂園!”
孔雀王妃道:“北國與吐蕃各有特色,真要是遊山玩水,我們雲南大理還真是個好地方呢!”
劉秉忠說:“天上人間,處處樂園。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
察必王妃問八思巴;“上師,道教好像有幾次侵占佛教廟宇的事了。他們不好好地修行,總是惹是生非做什麼?”
真金王子也問道:“最近,我在開平看到一本小書,名字叫做《老子化胡經》,其中說釋迦牟尼佛祖乃老子化身,主張道教應在佛教及儒家之前。不知上師對此事有何高見?”
八思巴說:“自從長春真人邱處機萬裏西遊、聖祖成吉思汗虛心問道之後,道教日益興盛。可是他們有些後人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便為所欲為,氣焰十分囂張,甚至侵奪佛寺和儒學廟產。我以為,所謂老子化胡之說純屬憑空捏造!這些人不過是長春真人的不肖之徒而已。”他回頭看了看忽必烈,說,“希望殿下和大汗能夠主持正義,壓一壓道教道士們的氣焰!”
忽必烈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