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中書省來了個小爐匠,向劉秉忠報告了使團被扣押的消息。
劉秉忠說:“果然不出所料!你休息去吧。”說完他匆匆地走了出去。
劉秉忠迅即到大安閣麵見忽必烈。忽必烈聽完了劉秉忠的報告:“什麼?賈似道竟敢扣押我們的使節?這就等於向我們宣戰!”
八思巴說:“這一次伐罪、救民、不嗜殺,可就有的放矢了。”
忽必烈說:“劉太傅,派人去燕京,問問阿合馬,他現在有多少銀子可入國庫?我要親自南征!”
劉秉忠答道:“是。”
和林郊外,阿裏不哥的兵馬在黑夜的掩護下前進。就在忽必烈準備南下伐宋的時候,他的弟弟阿裏不哥人吃飽了,馬喂肥了,像驚蟄以後的毒蛇,從洞裏爬了出來,悄悄地,悄悄地向忽必烈偷襲過來。
阿裏不哥的隊伍走上了一處高地,遠遠地看見了和林金頂大殿的燈火。
牙剌驚喜地叫道:“和林!”
阿裏不哥的眼睛裏閃著淚花,說:“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牙剌道:“趁他們沒有防備,我們殺進去吧!”
豁兒赤說:“不要。大汗,不要忘了,我們是來投降稱臣的!”
阿裏不哥冷笑著說:“對,把人馬悄悄地將和林包圍起來,隱蔽好。明天我們要派幾個精明強幹之人去和林送降表!”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看白教大弟子,大弟子露出自得之色,二世活佛捅了他一下,不讓他聲張。
牙剌指揮人馬分成兩股向和林包抄過去。阿裏不哥的人和馬全部伏在地上。阿裏不哥在山梁上領著文臣武將和白教活佛師徒趁著月光在默默地吃喝。忽然有一處火星一閃。一武將低聲喝問:“誰在打火石?”
有人應了一聲:“我。”
阿裏不哥小聲但卻是斬釘截鐵的命令道:“砍了!”
刀起刀落,一聲悶叫……
黑暗裏閃著兵士們驚愕的眼睛。
和林道爾達的大帳外,金頂大殿的前邊立著道爾達的大帳。他的親兵守候在門外。活佛的大弟子一行三人被領進了道爾達的大帳。
道爾達站起來迎接大弟子:“啊,聖僧,請坐。”
大弟子說:“謝坐。”他坐了下來,說道:“我是奉了七王爺之命,向道爾達將軍借路的。”
道爾達:“噢?”
大弟子道:“我們七王爺現在身體康複了。他沒有忘記忽必烈大汗對他的寬容,真心誠意地要親自去開平向忽必烈大汗認罪稱臣。”
道爾達道:“啊,這就對了。他們是手足兄弟,不可以自相殘殺嘛!”
大弟子說:“是,是。七王爺當初也是逞一時之勇,自不量力。現在他是後悔莫及。在謙謙州的時候,我常常見他一個人解下腰帶,跪在山岡上,向長生天懺悔。讓人看了,都心碎呀。”
道爾達問:“噢?七王爺真的悔過了?”
大弟子奉上降表,說:“這是七王爺的降表,請將軍轉交忽必烈大汗。”
道爾達接降表,大弟子接著說:“我師父也常常向七王爺講經說法。阿裏不哥王爺,正像人們常說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道爾達看著大弟子問:“七王爺帶了多少人馬?”
大弟子道:“人馬?不,他沒有帶人馬,隻有500人的衛隊。”
道爾達說:“那好吧,您回去稟告七王爺,說我等著給他接風和送行。”
大弟子說:“太謝謝您了。”他站了起來,領著他的兩個隨從走了。道爾達送他出去。
道爾達目送著大弟子三人騎馬出了寨門。他向寨外看去,目光是警惕的。他對一個親兵說:“把這個消息告訴冬營地的伯顏將軍。”那親兵應了一聲,上馬走了。
道爾達又對身邊的另一個親兵說:“讓我們的人都把馬備好鞍子。我們要迎接七王爺,誰知道他帶來的是懺悔的眼淚,還是暗算的匕首。不過,酒肉還是要準備好的。”
大帳外邊,擺開兩排桌子,桌上放著酒肉。
道爾達立在城門前望著遠遠的山岡。他看見了阿裏不哥500人的隊伍慢慢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