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都太廟裏,一群道士在做法事。
至元十六年即公元1279年十月,為慶祝滅宋戰爭的最後勝利,忽必烈除做佛事外,還請道教太一派五祖李居壽在齊化門內的太廟做了五天五夜周天大醮:請道教三清及各路神仙保佑國泰民安,為征宋戰爭犧牲的將士們超度亡靈,祈求神靈保佑皇上及皇後聖體康泰、萬壽無疆。
這時,八思巴一行到了臥象嶺仲曲河邊,八思巴停了下來,百感交集地望著對麵的山岡。
真金太子問:“這就是仲曲河麼?”
卓旦噶瓦說:“是的,再往前就是薩迦寺所在的臥象嶺了。原來隻有一座寺廟,是皇上撥銀兩又建了一個更大的寺廟。所以現在有薩迦南寺和薩迦北寺。”
馬可波羅四處觀看,道:“吐蕃,薩迦!真是一個神秘的地方!”
真金太子發現了八思巴的神色不對,問:“帝師,您在想什麼?”
八思巴情不自禁地說:“那好像是上一輩子的事了!”
卓旦噶瓦說:“有人來接我們了!”
他們抬頭看去,八思巴的弟弟白蘭王恰那多吉領著僧俗百姓一行數十人朝這邊走來。
白蘭王後麵就是靜修大師母女,東西部教主,大娘、五娘、大姐她們和孩子們都來了。靜修大師的影像變成了當年的卓瑪,八思巴自己也好像變成了當年的小八思巴,朝她奔去,兩個人挽著手向山岡上跑去……
“法王哥哥!”白蘭王的一聲呼喚把他拉回了現實。
卓瑪沒有理會八思巴,反而首先拉住忽魯黑臣的手。
幾個孩子圍著馬可波羅問長問短。
文天祥被押到大都。兩個館人從大都會同館迎了出來,一個拿著供帳,一個拿著酒菜。小館人對文天祥說:“伯顏丞相讓我們好好照顧您。”
文天祥說:“伯夷、叔齊不食周粟,我也不吃元人送來的美味,隻吃朋友送來的飯食;不住元人的供帳,寧肯坐以待旦!”
小館人不知如何回答:“這……”
文天祥說:“拿走!”
小館人搖搖頭道:“您這不是想不開麼!”兩人將飯食和供帳撤走了。
宋京人到聲音到:“文丞相受苦了!”
文天祥發現是宋京,以吃驚的神色問道:“原來是宋大人!看你這身打扮,想必是做了北朝的大臣。一定是身在福中,美不勝收吧?”
宋京不好意思地說:“國破家亡,為人臣妾,在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嘛!太後與皇上都歸順大元了,文丞相還為誰盡忠守誌呢?”
文天祥道:“天之生民,非為君也;天之立君,以為民也。君背民意,則為獨夫;為國盡忠,與民守誌,乃天祥此生之願!”
宋京道:“伯顏丞相——啊,伯顏元帥現在是大元丞相了。他知道你我曾同朝為官,故而才令在下前來勸說勸說你。”
文天祥道:“宋京,假如你夜半夢回,想起你曾是宋朝的大臣,如今居然做了韃靼的降臣,你還有何麵目去見江東父老呢?”
宋京啞口無言:“這……”
文天祥道:“我要是你,羞都羞死了,還有臉來替滅我國家的敵人當說客?!你給我出去!”
宋京說:“好好,我走。你呀,還是這麼大的火氣!”他討了個無趣,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