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的寢宮內,忽必烈背著燈坐著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像。阿合馬舉薦的禦史悄悄地走進來,低低的聲音:“皇上!”

忽必烈問:“什麼事?”

禦史說:“臣整理奏章,發現了一份《江南行禦史台監察禦史奏書》。”

忽必烈道:“讓耶律鑄他們去看吧。”

禦史道:“臣不敢。”

忽必烈問:“為什麼?”

禦史說:“上邊寫道:‘聖上春秋已高,行動不便,應禪位於皇太子,退位去當太上皇。’”

忽必烈吃驚地問:“什麼?!”

禦史說:“這豈不是逼聖上退位嗎?”

忽必烈隨手操起案上的鎮紙,朝窗前古董架砸去,把一個瓷瓶砸得粉碎,叫道:“把劉秉忠、郝經、耶律鑄、董文忠都給朕叫來!”

禦史道:“遵旨。”

夜間,在東宮,八思巴在給真金太子診病,太子妃在一旁歎息。耶律鑄和劉秉忠匆匆地走了進來,說:“太子殿下,出事了!”

真金太子問:“什麼事?”

耶律鑄說:“阿合馬舉薦的禦史答即古接到一份奏章,直接交給了皇上。”

八思巴問:“什麼奏章?”

劉秉忠說:“說聖上春秋已高,行動不便,應禪位於皇太子,退位去當太上皇。”

八思巴、真金太子夫婦大驚:“啊?!”

耶律鑄說:“皇上看了十分震怒。”

劉秉忠道:“答即古是阿合馬的死黨,他是借這份奏章上危太子,下陷大臣,流毒天下之民,其謀甚奸。”

真金太子一下子昏了過去,眾人驚呼。

八思巴趕緊搶救,真金太子醒了過來,說道:“這,真是禍不單行啊!”

八思巴說:“我看要以攻為守。還是得在阿合馬身上先做文章,隻要搬倒阿合馬,肅清他的餘黨,皇上就會去掉對太子的誤解。”

劉秉忠說:“我當過地方官,審過案子,這事我來辦。”

八思巴道:“殿下,你一定不要著急。好好養病要緊!”

真金太子點點頭。

在大明殿裏,八思巴在給忽必烈看腳病。忽必烈一臉痛苦。

八思巴道:“皇上,您皇冠上的寶石都太小了。如果有一顆大的鑲在中間,就好看多了。”

忽必烈問:“是麼?可是,這是阿合馬活著的時候從國庫裏大一點兒的寶石中選出來的,才做成這個樣子。一時到哪裏去找那麼大的寶石?”

劉秉忠說:“哎,有兩個回回商人說,他們送給陛下一顆大鑽石啊?”

忽必烈問:“嗯?哪有這樣的事?”

劉秉忠說:“千真萬確,他們說交給阿合馬了!”

忽必烈說:“什麼?他從來沒有給過朕呀!”

劉秉忠問:“要不臣到他府裏查一查?”

忽必烈說:“你去問問他的家人,也許是他當時忘了。不要嚇著他的家人。”

劉秉忠說:“臣知道。”